學(xué)妹手里拿著一個系著蝴蝶結(jié)的粉色可愛禮盒,不知和陸荒之說了什么。陸荒之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冷淡。
學(xué)妹一臉失望地走了。
這才是陸荒之正確的打開方式,禮貌又疏離,和人保持安全距離,在他面前的時候是什么鬼。
陸荒之打開車門,剛要坐進(jìn)去,聽到一聲:“陸荒之!”
陸荒之轉(zhuǎn)過頭,看著趙野息架著一個男生朝自己走來,問:“怎么了?”
“我朋友突然不舒服,好像是發(fā)燒了,你要是方便,能不能送我們?nèi)メt(yī)院?”
陸荒之要笑不笑的:“我好像不配當(dāng)你的司機(jī)。”
想到之前自己放過的狠話,趙野息感覺自己的臉有點(diǎn)疼。為了猴子,他選擇戰(zhàn)術(shù)性低頭:“我先把上次的話撤回。”
陸荒之明知故問:“你想上我的車?”
趙野息用最狠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有一點(diǎn)點(diǎn)想?!?/p>
陸荒之笑了,他笑的時候眼下會浮起一層淺淺的東西,好像是叫臥蠶,怪好看的。
陸荒之打開后座的車門,“那來吧?!?/p>
趙野息飛快地說了聲“謝謝”,生怕被陸荒之聽見。他想把暈暈乎乎的猴子弄上去。但國服第一猴子太肉,他力氣不太夠,只能被迫求助陸荒之:“請求支援?”
陸荒之走過去,問:“你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
“你說的是紅燒肉的味道吧。聞到了,貌似挺好吃的?!?/p>
“我不喜歡,”陸荒之輕皺著眉,“太膩了。”
趙野息發(fā)動嘲諷:“這么大的人了還挑食?”
“嗯,”陸荒之說,“很挑?!?/p>
赴野息陪猴子坐在寬敞的后座。內(nèi)后視鏡里,陸荒之眉眼間透著輕微的不耐。趙野息說:“你這車開得也太勉強(qiáng)了?!?/p>
趁著紅綠燈的間隙,陸荒之揉了揉眉心,道:“沒有勉強(qiáng),只是不喜歡這個味道?!?/p>
在密閉的車?yán)?,那股味道更重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陸荒之有什么怪癖,用的是紅燒味的車載香水。
猴子知道鍋在自己,弱弱道:“要不開個窗?”
“發(fā)燒吹風(fēng),嫌醫(yī)保太便宜了?”趙野息說,“你手機(jī)呢?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nèi)ブ写蟾綄籴t(yī)院找你?!?/p>
到了醫(yī)院,趙野息和陸荒之都染上了一身的紅燒肉味。趙野息對此無感,吃完火鍋和燒烤后也有類似的效果,他早就習(xí)慣了。但陸荒之好像很介意這個,說:“你們?nèi)グ?,我先撤了?!?/p>
趙野息點(diǎn)頭道:“辛苦,跪安吧?!?/p>
趙野息給猴子掛了個急診號。他找到護(hù)士臺的護(hù)士,問:“您好,請問……”
護(hù)士在忙碌中看了他一眼,問:“什么癥狀?”
“呃,”趙野息數(shù)著手指道,“發(fā)熱,肌無力……”
“身上還有奇怪的味道?”
趙野息一臉臥槽牛逼,“是的!”
護(hù)士從口袋里掏出一瓶噴霧,對著趙野息一頓狂噴。趙野息被強(qiáng)烈的酒精味嗆得直咳嗽:“為什么噴我?”
“暫時阻隔病人身上的氣味,不然醫(yī)院得變飯店。”護(hù)士指了指旁邊的二維碼,“掃一下,填完信息去等叫號。”
趙野息“哦”了一聲,回頭把猴子拉了過來,說:“噴他,他才是有病的那個。”
急診室的人多到走路都卡,里面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趙野息看到了不少和猴子差不多癥狀的人,有些慌了,后悔自己沒戴個口罩來。
等了十幾分鐘,沒等到叫號,倒把猴子他媽等來了。猴媽頭上纏著卷發(fā)棒,滿臉的焦急,對著猴子一波發(fā)問。得知是趙野息送自己兒子來的醫(yī)院,猴媽向趙野息連聲道謝,還說下次要給他送面見義勇為的錦旗,被趙野息義正言辭地拒絕:“要送就送開車的司機(jī),他比較辛苦?!?/p>
有猴媽在,趙野息覺得自己沒有繼續(xù)待下去的必要了,他這種無關(guān)人員還是趁早走人給病人和家屬讓出空間比較好。
趙野息想打個車回家,走到停車場發(fā)現(xiàn)陸荒之居然還沒走。他靠著自己的車,嘴里咬著一只煙,額前的發(fā)梢和睫毛都有些濕,應(yīng)該是洗了把臉。
看到趙野息,陸荒之把煙摁滅,直起身體,“好了?”
男生打耳釘還抽煙,聽著和學(xué)霸不搭,可放在陸荒之身上全成了美顏增益buff,怎么看怎么帶感。尤其是那只拿煙的手,寫出了幾篇和趙野息論點(diǎn)相反,卻讓人驚艷的論文。
如果陸荒之不針對他的話,他愿稱之為男神。
“你怎么還在,不是讓你跪安了嗎?!?/p>
陸荒之說:“車上有味道,先散散?!?/p>
“看出來你很嫌棄紅燒肉了?!壁w野息瞟了眼陸荒之指尖的煙蒂,“你還抽煙啊?!?/p>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陸荒之抽煙。
“不常抽,”陸荒之把煙蒂丟進(jìn)車上的煙灰缸,“過來?!?/p>
趙野息警惕道:“干嘛?”
“聞聞我身上的味道被煙味蓋過了沒?!?/p>
趙野息拒絕:“我不?!?/p>
“這都不敢?”陸荒之聳聳肩,似乎覺得沒意思,“慫貨?!?/p>
趙野息掉頭往醫(yī)院走。
陸荒之在他身后問:“你去哪?!?/p>
“去問問醫(yī)院ICU多少錢一天,我他媽就是傾家蕩產(chǎn)也得揍你一頓?!?/p>
陸荒之也沒生氣,趙野息甚至覺得他又來了玩的興趣。“才上完我的車,這就翻臉了?過河拆橋不要太快。”
……艸。
趙野息理虧,忍著沒回懟,默默地在心里給記仇本上添了一筆:陸荒之罵過我慫貨。
陸荒之看著趙野息憋屈的樣子,輕笑一聲,大發(fā)慈悲地?fù)Q了個話題:“你朋友還好嗎。”
“不知道,他媽來了,我就走了。”趙野息納悶,“最近是流感爆發(fā)嗎,我看到了不少和他一樣的病人?!?/p>
“可能?!标懟闹S口道,“也可能他們和動物一樣,分化了?!?/p>
趙野息一愣,說:“散布謠言,舉報舉報。”
“是不是謠言,你可以問問你平平無奇的爸?!?/p>
趙野息伸手向后摸,“我連他的電話都打不通,問屁啊。”
陸荒之注意到趙野息今天做了好幾次這個動作,問:“你脖子怎么了?!?/p>
“有點(diǎn)癢,”趙野息別扭道,“里面好像在長東西。”
陸荒之的視線落在趙野息身上,“我看看?!?/p>
趙野息身形清瘦,在下午的陽光下,肩膀和脖頸連接的那一小塊皮膚白皙剔透,吸引著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