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道,她這套格斗術(shù)是現(xiàn)代軍隊(duì)刺殺制敵的精髓。
沈問玉以為找兩個(gè)人就能要她的命,實(shí)是她的失算!
暮青冷哼,眸中浸著的寒意瞧得那漢子心頭一陣兒發(fā)涼。
“……喂,你想知道的已經(jīng)知道了,解藥呢?”
“解藥?”暮青垂眸,眸中寒意未散,思緒卻被拉了回來。
“尸毒的解藥!老子告訴你雇主是誰,你放老子一條活路,這可是你說的!你、你不會(huì)想反悔吧?”
“尸毒?”暮青挑眉,仿佛聽不懂。
漢子愣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忽然瞪圓了眼,血?dú)庵蓖^頂上涌,“他娘的!你騙老子?刀上沒毒?”
“我從不騙人,奈何有人傻?!蹦呵嗦朴苹瘟嘶问种械牡?,神色淡漠,“我只說我的刀剖過死人,染著尸毒,可沒說是手上這把?!?/p>
“你!”
“你打壞了我的傘?!?/p>
“……”漢子一愣,剛才被氣得喉口發(fā)甜,很有沖動(dòng)想要罵娘,結(jié)果沖口而出的糙話被暮青冷不丁的話哽在喉口,一時(shí)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
“我的傘月前老藺齋新買的,二錢三分銀子,只用了兩回?!?/p>
“……”所以?
“我不占你便宜,去了折舊,你賠二錢?!?/p>
“……”啥?
還沒反應(yīng)過來,暮青已伸手探入他衣襟里,在他胸前探出一只荷包來。荷包里有五十兩的整銀和一些散碎銀兩,她看也未看那五十兩的銀錠子,只在散碎銀兩里揀出塊小的來收了,看那分量,正差不多二錢銀子。
爹年俸四兩,二錢銀子對(duì)家中來說是不小的開支。她對(duì)錢財(cái)從沒有過多的欲念,吃飽穿暖,夠用便可,清貧也無妨。
但她看重爹的血汗錢。江南多雨,傘是日常家用品,尋常一把油傘不過二三十文錢,爹月前卻從城中老藺齋買了這把傘回來,說過些日子是她生辰,傘上青竹她定喜歡。
今日這二人劫路,打壞了她的傘,自是要賠的。傘她用過了,也不占他們便宜,折個(gè)舊,該多少便是多少。至于那荷包里的五十兩訂金,足夠這二人瞧郎中治傷了。
漢子眼睜睜看著暮青將那二錢銀子揣進(jìn)懷里,眼瞪得銅鈴大。
這他娘的誰劫誰?
心中大罵,他卻忽然想起出手之前,暮青曾問過的話。
——訂金,收了嗎?
——嗯,那就好。
她、她問訂金,是為了確定他身上有沒有銀兩賠她的傘錢?
可那時(shí)候,她尚未出手,手中的傘也未被他打爛,那時(shí)就問這話,豈非說明她那時(shí)便知傘會(huì)壞?
她咋知道的?有先知不成!
漢子盯住暮青,只覺看不透她。原以為這樁買賣極容易做,哪知這少女處處透著古怪,身手怪,兵刃怪,連性情也怪。就拿方才拿他銀子的事來說,若說她愛財(cái),他身上五十多兩現(xiàn)銀,她竟只拿二錢,其余的連一眼都未多瞧。若說她不愛財(cái),區(qū)區(qū)一把傘,竟還要他賠!
正因看不透她,他不知她是否會(huì)真的放他一條生路。她若反悔,他也只能等著被宰。身體麻木不靈,傷口卻疼痛入骨,躺在冰冷的泥水里,這一番折騰已讓他覺得氣力將盡,眼前一波一波地泛著黑,眼看著便要暈過去。
臉旁忽然貼來一把刀,冰涼。
少女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先別暈,有件事,要你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