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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第四十章 三年之約(1/2)


無藥可醫(yī)!

暮青仿佛被箭穿胸而過,湖風吹來,遍體僵寒。

既非病癥,理當無需藥醫(yī),又何謂“無藥可醫(yī)”?

暮青心下疑惑,卻沒有問,她迎著湖風踏入亭中,背風坐下,說道:“看來大哥有許多陳年舊事要跟我說。”

巫瑾看著暮青眉心的堅毅神態(tài),垂著眸喃喃地道:“陳年舊事……的確是陳年舊事了。妹夫之癥其實非疾,而是……蠱?!?/p>

蠱?

暮青猛地盯住巫瑾,巫瑾面帶愧色,亦有掙扎之態(tài)。自從慶州官道上一問,在他心中如同病灶般扎根了一年,越臨近登基大典,他越難安,即便父皇大葬、娘親失心、眾臣圍繞、國事繁重,此事仍未從他的心頭消淡半分,他終是羞于等她問藥,決定實言相告。

“我種的蠱,蠱主在我體內(nèi),乃是一種……血蠱?!蔽阻粗呵?,話音被湖風撲散,聽著輕飄飄的,“我將心經(jīng)交給他那年乃是元隆六年,我與他皆年少無依,隱忍偷生,權(quán)勢未建,前路多艱。當時除了他,我別無選擇,可他處境艱難,我并不知道他有沒有能力建立權(quán)勢、鏟除相黨,也不知道他親政后會不會過河拆橋、毀約棄諾,我需要一個能夠控制他的籌碼,故而在將心經(jīng)交給他時提出了一個條件:我可以施針賜藥助他打通經(jīng)脈修煉心經(jīng),但我必須在他的心脈中種下一只血蠱,蠱主寄于我的心脈之中,有朝一日,我若殞命,他也不能獨活。他答應(yīng)了,初練神功那幾年,他鎮(zhèn)不住蠱毒,便常年熏著藥,后來功力漸深,也就熏得少了。如今他神功大成,蠱毒平日里已于他無害,只是無藥可解。他不告訴妹妹此事,應(yīng)是怕你擔憂,而我……”

我獨在異國,孤苦寂寥,終得一真心結(jié)交之人,委實怕你厭棄啊!

此話在巫瑾的喉頭滾了滾,卻終是咽下了。交友理當坦直不欺,可這一年來,他欺瞞沉默,直至避不過了才實言相告,心已不誠,還談什么真心?

巫瑾朝暮青一揖,已做好了接受詰問的準備。

卻在這時,忽聞身后有腳步聲傳來。

巫瑾回身望向御亭外,一個近侍太監(jiān)跪在花徑前,高聲稟道:“啟稟陛下,景少卿有軍機要事求見?!?/p>

這些日子,巫瑾理政皆在順天殿,景子春本該在順天殿內(nèi)侯駕,竟來了御花園,想必要稟之事定然十萬火急。

見暮青仍在沉默,巫瑾便道了聲:“宣!”

景子春官拜大理寺少卿,因近日肅清左相黨羽,朝中人手緊缺,故而巫瑾將他暫調(diào)至秘閣,專司各地的奏報諸事。

景子春匆匆地到了御亭外,叩拜道:“微臣叩見吾皇!叩見殿下!”

巫瑾道:“平身!愛卿有何急情要奏?”

景子春起身瞄了暮青一眼,見她背湖而坐,粼粼波光晃得面色陰晴不定,他急忙把“軍情緊迫,容臣密稟”的話給咽了回去。英?;屎箅m然已經(jīng)久不言他國政事了,可護送陛下回國路上的事至今還歷歷在目,他是看見這位皇后殿下就心里犯怵,比看見自己的那位岳母大人都怕。

眼見著巫瑾沒有避著暮青的意思,景子春很識時務(wù)地沒討人嫌,開口稟道:“啟稟陛下,神殿的余孽在慶州發(fā)動叛亂!二月十九夜里,慶州軍新任主帥杜勇在熟睡時被其親衛(wèi)所殺,那人與參將趙大舜、中郎將魏遠和都尉四人號令部眾反出慶州軍,與散布于慶州的余孽呼應(yīng),攻占了大安縣、褚縣和永定縣,消息傳出,神殿的余孽在其余三州頻頻滋事,攪擾治安,煽惑民心,民情軍情皆萬分緊急,還望陛下早決安定四州之策!”

巫瑾聽聞奏報并無意外之色,娘離開中州已有小半年了,神官一派的余孽也該有所動作了。娘離開時帶了降書,四州的州祭及軍中主帥都已換上了可靠的人,只待登基大典那日下旨廢除神權(quán),令圖鄂四州從南圖五州的官制,復(fù)大圖國業(yè)。從前,那些州祭、縣祭依仗神權(quán)妄為慣了,改制動了太多人的利益,叛亂實屬平常。原本娘親打算在復(fù)國之后返回中州神殿坐鎮(zhèn)幾年,助朝廷平穩(wěn)地渡過改制的叛亂時期,可如今娘患了心疾,中州是回不去了,朝廷只能另議安定四州之策。

可在此事上,老臣們政見不同,各不相讓。

景相奏請從輔佐圣女的長老院近臣中擇一人總領(lǐng)四州之務(wù),鎮(zhèn)壓叛亂、肅清余孽。

云老卻擔心總領(lǐng)四州公事之權(quán)過重,有專權(quán)之憂、割據(jù)之害、自立之患。朝廷好不容易收復(fù)四州,豈能大意讓權(quán)于外臣?

可若從朝中派一欽差前去,欽差不及長老院眾臣了解四州的風土人情,空有大權(quán),卻無人脈,如何能總領(lǐng)好安定之事?如何能不被長老院眾臣架空?

可朝中若不派欽差大臣前往,僅靠旨意督命四州,圣旨、奏報一來一去要不少日子,軍情瞬息萬變,哪里來得及?

這世上除了娘親,沒人鎮(zhèn)得住鄂族四州,可她病了,朝中一要對天下瞞著此事,以防四州生事,二要商議安定之策,近來真可謂吵擾不休。

復(fù)國不易,巫瑾不敢也不能怠政,只好說道:“知道了,你先去傳云老先生和景相到順天殿侯駕,朕待會兒便到?!?/p>

景子春領(lǐng)了旨意,卻退而去。

人走之后,巫瑾回身看向暮青。

暮青面色如常,冷靜依舊,開口問道:“血蠱無藥可醫(yī),即是說,大哥安好,阿歡便安好。大哥有難,阿歡也命劫難逃?”

巫瑾道:“是。但他神功大成,已能壓制血蠱,我若有難,他倒未必暴斃,但他能撐多久,我也不清楚,畢竟……此功我未練成過?!?/p>

暮青沉默了片刻,起身說道:“知道了,多謝大哥告知?!?/p>

她太冷靜,眉眼間連一絲波瀾也未興起過,巫瑾反倒不安了起來,待要說話,暮青一聲不吭地出了御亭,風蕩起她湖青裙帶,似長劍出鞘,劈天而下,落花被裙風掃開,她踏著青石大步離去了。

暮青回到驛館就將自己關(guān)在了房中,這一關(guān),整整三日。

月殺那日在遠處護衛(wèi),不知暮青和巫瑾在亭子里談了什么,竟至于她如此反應(yīng)。若是從前,他必定進屋問問這女人在想什么,可如今她是他的主子,故而他謹守本分,什么也沒有問。他只是往房門前一坐,也是整整三日。

第四日,天剛破曉,房門就開了。暮青鳳袍加身,目光銳氣,月殺回頭一看,起身跪到了院中。

暮青道:“進宮?!?/p>

早朝未下,鳳駕進了宮,直奔順天殿。一個時辰后,巫瑾下了朝,依慣例由幾位重臣到順天殿伴駕理政,巫瑾聽了宦值的稟奏后便屏退了一干老臣,獨自進了順天殿。

他一進大殿,殿門就關(guān)上了,一關(guān)就是一日,沒人知道二人在密談何事。

暮青對大圖政事旁觀已久,但沒人敢輕視她,老臣們知道,她既有所動,必有大事??删烤故呛未笫拢l也不敢妄加猜議。傍晚時分,暮青一出宮,幾位老臣便請求陛見,但順天殿的門關(guān)著,巫瑾誰也沒見。

次日下了早朝,幾位大臣照舊到順天殿伴駕,一進大殿,就見殿內(nèi)無一宮侍,唯有御案旁坐著一人,云裳畫帛,簡髻翠簪,身無繁墜,卻令百花失色,令眾臣失色。正值陽春時節(jié),眾臣一見暮青,竟陡然生出置身于嚴冬臘月之感,正心驚著,忽聽殿門吱呀一聲關(guān)上了!

眾臣回首望向殿門,見金輝染了窗紙,殿前侍衛(wèi)們披甲執(zhí)刀的影子斜映在殿磚上,森寒肅殺。

眾臣心中疑竇重生,嘴上噤若寒蟬,見禮過后便垂首立到了一旁。

巫瑾坐到御案后,溫和地道:“近日四州叛亂頻生,朕與皇妹有一決策,望卿等聽之。復(fù)國大典將至,朕打算封皇妹為大圖神官,坐鎮(zhèn)中州神殿,平四州之亂,理四州之政?!?/p>

什么?!

老臣們都以為自己聽岔了!

景相和云老互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驚惶之色?;实壅f“聽之”,卻未言“議之”,莫非是君心已決?

云老急忙稟道:“老臣斗膽,敢問皇上為何要封神官?神殿奪我皇權(quán),占我四州,致我大圖失地分裂達兩百余年,而今皇上好不容易復(fù)祖宗基業(yè),復(fù)國大典之日便是昭告天下廢除神權(quán)之時!屆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乃皇上根除神權(quán)的大好時機,為何還要再封神官?這豈不是斬草不除根,為神權(quán)復(fù)燃留下禍端嗎?”

景相也稟道:“啟奏陛下,英睿殿下貴為南興皇后,不辭辛勞、不畏艱險,不僅將陛下安然無恙地護送回國,還尋還我大圖寶璽,臣等感激涕零,皆愿萬死以謝殿下之恩,豈敢再以國事叨擾,使殿下再赴險境?微臣以為,復(fù)國大典之后,陛下當昭告天下,建廟立碑、遣使護送,使南興帝后早日夫妻團聚,使后世萬代頌揚殿下之功績?!?/p>

話說的好聽,其實就是不想讓暮青插手大圖內(nèi)政的意思。

護送途中的事情,景相已聽兒子詳說過了,就算英?;屎笫腔实鄣谋砻?,也不可讓她干政,難道本朝出了一次女禍還不夠嗎?且英?;屎笫悄吓d帝的皇后,豈有讓她掌大圖之權(quán)的道理?更可怕的是,那四州是大圖的半壁江山,而南興與大圖接壤,一旦英?;屎蟮膭萘Ω菜闹?,再與南興帝聯(lián)手,大圖豈不腹背受敵,有滅國之險?陛下畢竟年輕,處置政事的經(jīng)驗尚淺,四州之亂雖然緊迫,可也不能病急亂投醫(yī)!

看來,昨日皇帝和英睿皇后在殿內(nèi)長談的正是此事,此事若是皇帝之意,那便是昏聵之策,荒唐可笑,若是英?;屎笾猓潜闶抢亲右靶?,不得不防!

云老和景相在安定四州之策上,近日政見分歧頗大,但今日倒是意見一致。

其余人等紛紛附議。

巫瑾早已料到群臣會反對,他轉(zhuǎn)頭看向暮青。

暮青處之泰然,問道:“老大人說復(fù)國大典之日便是廢除神權(quán)之時,敢問怎么個廢除法?”

云老看向暮青,這不是皇帝回國途中,而是在洛都皇宮的順天殿上,他無需再聽命于暮青。他打定主意復(fù)國大典之后就上奏皇帝,封她郡主之位,興建功德廟宇,遣使相隨,國禮相送,將她風風光光地護送回南興汴都去,從此兩國交好,百世流芳。

英?;屎罂删矗嗫晌?,當以禮待之,亦當用心防之。

于是,為了使暮青死了干涉大圖內(nèi)政之心,云老說道:“我大圖曾受神權(quán)之害,所謂廢除,即是根除。慶、延、中、平四州大建神廟而廢棄官衙,百姓信奉祭司神官而不敬州官縣官,大圖既已復(fù)國,理當夷平神殿神廟,使黎庶沐浴皇恩,信守朝廷律法,使九州同法度、同風俗,使我大圖永除神權(quán)復(fù)燃之患!”

暮青目光無波,又問:“眼下四州之亂,老大人以為癥結(jié)何在?”

“癥結(jié)?”云老詫異了,覺得這個問題從暮青口中問出實在不該,她不該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明白,“神殿剛敗不久,自然心有不甘,作亂乃意料中的事。況且,太后離開中州已有半年,神殿余孽自然無所顧忌?!?/p>

暮青再問:“神殿余孽作亂尚在意料之中,可民間又為何人心惶惶?”

云老更詫異了,英睿皇后出身民間,連民心都不懂了嗎?他耐著性子作答:“神權(quán)根植四州已久,一朝廢除,百姓無所適從乃是其一。神殿余孽善于蠱惑人心,四處作亂,煽動民心乃是其二。其三,戰(zhàn)事方停,肅清未歇,民心求安,見亂黨作祟,自然人心惶惶?!?/p>

暮青繼續(xù)問:“既然老大人知道癥結(jié)之所在,那為何還要使九州同法度、同風俗?”

云老微怔,心中不悅,肅然答道:“老臣說過了,是為了使我大圖永除神權(quán)復(fù)燃之患!”

“大圖神皇二權(quán)共治時,百姓就信奉神權(quán),神殿自治后,四州百姓信奉神權(quán)更甚以往,至今已有兩百余年,婚喪嫁娶、鳴冤告訴、春耕秋收、節(jié)慶祈愿,事事離不開拜神,早已成為風俗。風俗即習性,乃民族的傳統(tǒng),血脈相融的文化,豈是一道政令便能根除的?打個比方,今日朝廷便下一道政令,上至官宦,下至黎庶,嫁娶不可拜天地,喪葬不可供魂燈,如何?”暮青問。

“這……”云老大為不解,“這是為何?”

“為使普天之下沐浴皇恩啊?!蹦呵噍p描淡寫地道,“除了天子,百官百姓另有信仰豈非不忠?理當令天下不可吃齋供佛,不可求簽禱告,夷平寺院道觀,家有佛堂者罪之,祭告鬼神者亦罪之!古有文字獄,今興一場神佛獄又有何不可?”

“這、這……”老臣們低聲議論,皆認為這是胡攪蠻纏之言。

景相道:“啟稟殿下,老臣以為此喻失當。婚喪嫁娶乃民間之風俗,拜佛問道皆乃黎庶之寄托,與治國無害,敕令禁止豈不令百姓無所適從?民怨沸騰,于國何益?”

此言一出,老臣們紛紛側(cè)目,都覺得這番辯言耳熟得很,似乎剛剛才聽過。

暮青終于沉了臉色,反問道:“那景相可知,神權(quán)之于四州百姓亦是民間之風俗、黎庶之寄托?景相認為本宮方才之言有多可笑,如今在四州百姓心中,朝廷之法令就有多荒唐!夷平神殿神廟與毀民之寄托何異?民心惶惶,豈能不被人煽惑?民怨沸騰,即便朝廷肅清叛逆,四州就真能安定?”

景相啞然,云老失語,眾臣止議,殿內(nèi)終于安靜了。

暮青看向云老,說道:“為政必先究風俗,此乃歷代君王治國之訓(xùn),老大人乃當代大學,不必本宮訓(xùn)講此理??蔀楹问┱饋?,老大人就忘了‘為政必先究風俗’之訓(xùn),忘了‘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之古語,而強令‘九州同法度、同風俗’?在本宮看來,老大人不是忘了,而是九州同法度、同風俗在你心中代表著國家一統(tǒng),所以,是復(fù)國的理想在你心中占了上風。你不是不知道移風易俗會給民間帶來怎樣的震蕩,但百姓無權(quán)無勢,怎有反抗朝廷之力?他們只能接受,所以姑且欺民一回吧!你的人生已至暮年,何其有幸能實現(xiàn)數(shù)代復(fù)國志士的理想?移風易俗對百姓造成的不適與皇帝的復(fù)國大業(yè)和自己的理想相比,太微不足道了?!?/p>

暮青一針見血,不僅扎得云老僵如枯木,也扎得一干重臣心驚肉跳。

云老乃三朝老臣,翰林院侍講,先帝的老師,朝臣及天下學子無不敬重他,向來都是他匡正皇帝的過失,還從來沒人能指出他的過失。

“老大人不僅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因為百姓雖無反抗朝廷之力,但神殿有。神殿剛敗,民心尚在,而朝廷在移風易俗決策上的荒唐無異于將民心推給了神殿,四州百姓本就信奉神權(quán),豈能不聽神殿煽惑?四州豈能安定?眼下,廢后一黨尚未肅清,五州城池急需戰(zhàn)后重建,百姓正待休養(yǎng)生息,四州之亂豈是半壁江山之亂?稍有不慎,便會禍及九州,遍地火起!本宮敬重愛國志士們維護統(tǒng)一之心,也并非反對移風易俗,但民族融合需要時間,心急只會適得其反,最終危及的恰恰是一統(tǒng),是君王?!蹦呵嘌赞o犀利,語氣并不嚴厲。

巫瑾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昨日他們已就安定之策長談過了,她那令人驚艷的治國策論尚未言及,此刻不過是在說服這些老臣,故而他有些走神兒。他想起了在盛京的那段日子,那時她罵百官口舌如刀,不知饒人。而今犀利之風仍在,卻已知言之有度。老臣們頑固,當頭一棒可震懾人心,斥責過嚴卻易使群臣怨懟反感,擰成一股與她作對。她今日要以南興皇后的身份說服大圖的朝廷重臣,不僅需要言之有物,還需要言之有度。

她成長了,只是并不是為了守護大圖的江山。

暮青善知人心,她太清楚這些自詡愛國忠君的老臣了,他們給皇帝講讀時滿嘴的體察民情、順應(yīng)民心,可誰的官靴也不會真去沾民間的土,真到了危難之時,他們一定會先顧全君王的帝業(yè)安危,以成全自己的忠臣之道、身后之名。所以,當她把事態(tài)分析上升到統(tǒng)一大業(yè)、君王安危上時,老臣們終于暫時放下了提防反對之心。

云老對暮青一禮,三朝老臣,先帝之師,終于不顧顏面低下了頭,“那依殿下之見,四州當如何安定?”

他并未松口御封神官之事,只是開口請教。

暮青心如明鏡,但沒有說破,她道:“保留神殿、神廟,保留神官、祭司等神權(quán)職司,神職官吏由朝廷欽派,并廢其宗教外的一切職權(quán),官府之設(shè)同其余五州?!?/p>

大圖國從前是神權(quán)至上,皇室立儲、新帝即位、冊封皇后、卜問國運,甚至連年號都是由神殿占定的。百姓奉神殿為天,有官衙而不入,問神裁斷,求天罰惡,致使神殿之權(quán)日重,終釀分裂之禍。

暮青的提議乍聽起來似乎是在勸新朝廷走大圖建國之初的老路,但實則不然。

大圖建國之初,神權(quán)至上,皇族依附于神權(quán),而今不同了,兩權(quán)勢同水火,勝負已分。神殿幾乎覆滅,生殺大權(quán)在朝廷手中。神職官吏由朝廷欽派,既不侵害民間祭祀禱告、齋戒凈洗之風俗,又可將神權(quán)握于朝廷手中!而且,一旦朝廷欽派的神職官吏占據(jù)了州廟、縣廟,成為百姓眼中的州祭、縣祭,那些流竄在外的神殿余孽就只能是反賊了。

高明!

眾臣有喜有驚,亦有詫異,此計雖然高明,但也不算奇策,為何朝中無一人想得到?

他們忘了,大圖好不容易復(fù)國,他們一心永絕后患,個個把自己看做是匡扶皇室的復(fù)國元老,等著名垂青史,哪個會有將神權(quán)留為己用的念頭?而圣女深受神權(quán)之害,立志廢除神權(quán),自然也不會用懷柔之策,所以才導(dǎo)致了四州今日之亂。

“天下之以急躁自敗,正所謂‘欲速則不達’,千百年之病豈一朝可愈?神權(quán)不可廢,只可緩治,把民族融合交予歲月,在這段漫長的歲月里,為使九州一統(tǒng),一個國家只能施行兩制?!贝髨D的歷史遺留問題頗為復(fù)雜,暮青恰好有此見聞,她前世祖國的國情雖與大圖的不盡相同,但在歷史遺留問題上,此策確是一劑良藥。

“……一個國家施行兩制?”云老喃喃自品,景相凝神細思,幾位老臣交頭低語。他們之中不乏史學大家,對于此策卻聞所未聞?!粐鴥芍啤贿^是一個精確概括,實施方略已盡在英?;屎蠓讲诺陌捕ㄋ闹葜呃锪恕?/p>

殿內(nèi)皆是老臣重臣,終日論策,優(yōu)劣自在心間,故而稍作琢磨,心中俱驚——這哪里是治理四州之策,這是治國之策??!

時至今日,英?;屎笤诨粗葜菅弥械膯栒栽缫褌魅氪髨D朝堂,近來五州戰(zhàn)后重建,早朝時還有人說起賑貸之策,提議實施此策安定民生。誰料想沒過幾日,英?;屎缶陀痔岢鲆豁棁?,這回是專為安定大圖九州。

眾臣心中百味雜陳,不知該驚該嘆,該喜該憂,該遵令施行還是該防患未然。這畢竟是南興的皇后啊!泱泱大國,滿朝元老重臣,九州士子大賢,難道都還不及一個出身民間的女子嗎?這國策如若施行,大圖的顏面往哪兒擱?若不施行,安定四州還有別的良策嗎?英睿皇后生于民間長于民間,要于民間覓得這樣的奇女子無異于大海撈針,南興帝何其有幸??!當年皇上在盛京為質(zhì)時,英?;屎筮€是江北水師都督,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沒能覓得這樁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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