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黎花香自苦寒來
82寧自寒,勿奢暖
“你、你這臭小子竟敢咬我!”
昏暗的小房間里,四處都散發(fā)著陰暗潮濕的氣息,那略帶咸味的空氣里,依稀還有海的味道。一盞吊著的燈自天花板垂下,它并不光亮,但近得有些刺目。一個一頭短發(fā),身形健壯的中年男人極度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右手手指,面目猙獰地嘶吼著。鮮血,從他捂著的指縫間一滴一滴地滴在老舊的木地板上。
血腥味,到處都是血腥味。
那血腥味從中年人的手上傳出,但更多的,被跪在地上的少年帶著鄙夷吐出嘴里。他被人鉗制著,被死命壓在地上,臉上帶著紅色的刮痕,淺色的唇瓣上還染著鮮血。
殘留的迷藥讓他的腦袋發(fā)昏,意識渙散,渾身無力,但他還兀自強撐著御靈堂傳奇。在那個男人情-色地摸上他的唇瓣時,狠狠地張口,用力地咬下,差一點,就把那截手指給咬下來了。
“唔……”腹部被旁邊的人狠狠地踹了一腳,少年猝不及防地被踹倒在地上。吃痛地蜷縮著,五臟六腑一陣翻騰,嘴里的血腥味更濃了,濃得讓他直欲作嘔。
“住手!”中年男人冷喝了一聲,額頭上還兀自布滿著手指疼痛引起的冷汗,眼中滿是陰戾。他接過手下遞來的紗布,一邊包扎,一邊走到少年身前,蹲下,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狠狠地拽住了少年的頭發(fā),迫使他抬頭,“臭小子,如果不是你還有點利用價值,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做了你!”
“你……敢嗎?”少年的眸子倏然睜開,漂亮的眼中清寒一片,沒有被折辱的憤怒,沒有被毆打的恐懼,只有清澈和寒冷并存。
“哼,這么仔細一看,你還真跟你那個天生尤物的老媽一樣,都是一副□相!”
聽到‘老媽’‘□’這類的字眼,少年身軀一顫,目光陡然變得森寒。
“怎么?不服?不服你再咬我???”男人肆意地笑著,抓著少年頭發(fā)的手又緊了幾分,視線往下,流覽著少年被衣服包裹的身子,“嘖嘖,聽說你老爸對你很不滿,一個天生媚骨只喜歡唱戲勾人的兒子,你說他會不會來救?會不會拿那筆生意來換?啊?”
“你敢賭么?”少年的唇角微彎,暗含的嘲諷渾然天成。蒼白的臉上帶著醒目的血痕,初時并不引人注目,但是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睜一閉,卻交織出極致的誘惑。
男人眸色一暗,但觸到少年眼中的譏笑,不由怒上心頭,狠狠地將少年甩出,直把他甩得撞在旁邊的桌腳上,發(fā)出一聲悶響,“跟我賭?你以為你是誰?!”
說著,男人給手下示意,“把他的手給我綁起來,然后把那邊清理一下,也不知道寧江的兒子會是個什么滋味兒?!?/p>
手下的人露出了會心的笑意,那毫無遮掩的貪婪和淫-欲,少年都不曾看見。脊背撞上桌腳,整個身體就像從中間斷裂開來一樣,疼痛撕扯著他僅剩的意識。喘息著,好像呼吸著世界上最后一口空氣。
啊……如果我死在這里……就好了……
與此同時,一處爬滿野薔薇的宅院前。
一雙有力的手擋住了身后兩個少年的腳步,手的主人回過頭來,嚴厲且不容置疑地喝道:“你們不準去!如果你們出事了,我該怎么跟少爺交代?!”
說著,那人揮手,命人把兩個少年制住無敵升級王。然后奪過其中一個手里的筆記本電腦,坐上轎車,帶著一幫人絕塵而去。
“羅卿,怎么辦?寧寒不會有事吧?”其中一個長得較為平凡的少年緊緊抓著另外一個的胳膊,臉上滿是焦急。
叫羅卿的少年顯然比他鎮(zhèn)靜得多,被剛剛那人一喝,就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強自鎮(zhèn)定了下來,“不會有事的,柏叔他已經(jīng)帶人去救了,有寧寒藏在身上的發(fā)信器引路,很快就可以找到的。他不會有事的,絕對!”
寧寒他十歲開始就在自己身上藏了發(fā)信器,就是以備不時之需。這次要不是他及時求救,自己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他被抓了。所以一定還來得及的,一定還來得及的。
只是……
羅卿抬頭看著那幢被野薔薇包圍著的幽深的大宅子,想起那個現(xiàn)在還坐在里面待客的男人,眼眸里頭一次露出了憤恨之色死亡輪回游戲。
“顧霄,我們走。”
三個小時后,醫(yī)院病房里。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寧寒蒼白的臉上,留下一個紅紅的掌印。撕裂開一個小口的嘴角,依稀有嫣紅的液體滲出。
寧寒垂著頭,半長不短地頭發(fā)遮掩著他的眼眸,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有埋在被子里,緊緊地拽著床單的手,將他此刻的心情表露無遺。
“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甩出巴掌的人站在床前怒喝,看著兒子脖子上明顯的被人侵犯的痕跡,怒火中燒。盡管那男人只是剛開了個頭就被趕到的柏叔阻止了,盡管他的兒子是受害者,但是,這要是傳出去,讓他以后在道上還怎么混?!
而寧寒的沉默無言,更讓他窩火。
房間外,羅卿死死地拉著顧霄,眼眸中有怒火,但仍然堅定地不邁出一步,“別進去!寧寒他知道該怎么做,相信他!”
“可是這也太過分了!”顧霄氣得身體直發(fā)顫,嘴里什么惡毒的詞都往外搬,也不能消磨這些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