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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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池南與朱富剛剛洗漱完畢,便聽見門房來報,府外可了不得了。
池南與朱富相攜而出,只見一夜的功夫,公主府門前半里皆被一盆盆鮮花堆滿,花是櫻花,粉色精靈般盛放在枝頭。池南最愛的是桃花,愛其色,愛其形,愛其香味……櫻花與桃花在色澤上很是相近,池南恍然般走入那片花海,托起一枝芳香。
“不知道是昨夜什么時候的事,今兒一開門便瞧見了,沒盆花枝上都寫有小箋,看署名,好像是定遠(yuǎn)侯府送來的?!崩蠌堫^怎么也忘不了,今兒一開府門,眼前充斥著這綿延半里的美好時感動的心情。
如果他再年輕五十歲,如果他是個女的,有人這般對他的話,一定吃稱砣,鐵了心,非君不嫁……
池南拿起懸掛在花枝上的小箋,無非是些道歉表白的話語,看字跡的確是——他。
是了,櫻花是他最愛的。他曾說過,櫻花象征著‘等你回來’,這種花便像是貞潔之婦,所有的色澤與芳香,都只是為了等愛人回歸的那一刻綻放。
池南沉下面,斂下眉,輕嘆口氣,對聞訊趕來的管家嬤嬤說道:
“全都扔掉,別放在門前礙事?!?/p>
回頭看到神色不定的朱富,池南有些擔(dān)心,怕他覺得心里不舒服,剛想開口安慰,卻聽朱富這般說道:
“別扔。一盆不留全都送回去。就說是我讓的?!?/p>
池南不解,他這么做與她先前有何區(qū)別,朱富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他送來的東西,你即便是扔掉,也算是接受了,把東西還給他,才算是不拖不欠?!?/p>
朱富的眸中流露出不屈不撓的堅(jiān)決,眼神炯炯,自從知道有安容這個人之后,他便好像變了一個人般,竟激起他無上的斗志,亦或是說,生出危機(jī)感的朱富拿出了不懼怕任何人挑戰(zhàn)的勇氣來面對一切。
這種轉(zhuǎn)變,是池南,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
“哇!哇!哇!誰這么大手筆,送這么多花?”就在下人們開始動手搬移,池南和朱富準(zhǔn)備進(jìn)門的時候,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朱爹瞪著大大的雙眼,滿是驚奇,兩只深深的酒窩頓時呈現(xiàn)出來,他抱住一株櫻花,不肯下人搬走:
“不要不要,這盆給我,放到我的房間去。”
“爹,放下?!敝旄蛔呦屡_階,對自家爹耍寶的行徑很是無語。
“為什么呀。幾千盆的東西,給我留一盆怎么了?不,我就要!”朱爹鐵了心要占這個便宜,死命抱住花盆底不肯放手。
朱富無奈,嘆了一口氣:“你放下,我再給你買兩盆?!?/p>
“有現(xiàn)成的,為什么要買?”朱爹嘟著嘴,十分不解。
“那是別人的東西,你放不放手?”朱富眼珠子一瞪,朱爹嚇得立刻撒手,站起身來,看到了綁在花枝的小箋,這才明白兒子為何這般動怒,當(dāng)即改口。
“嗯,小富貴你做得對,別人的東西不能拿,左手拿剁左手,右手拿剁右手。”
心里卻暗暗咋舌,安小子的實(shí)力果然不容小覷,才一晚上的功夫,竟然能弄到這么多盆櫻花,還寫了上千張的花箋,不簡單,兒子的這個對手,絕對不簡單啊。
“你昨晚去哪里了?”朱富將自家老爹拉回了府,問道。
朱爹被問的噎了一下,眼珠子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后才支支吾吾回答道:“沒去哪里呀。就……客棧里待了一晚上,你不是不讓我回來嘛?!?/p>
朱富質(zhì)疑的瞇起了雙眼,他家老爹騙人時的表情,總是千篇一律,先轉(zhuǎn)眼珠子,再咬嘴唇,想了想,驚道:
“你不會又去花錢了吧?”
提到‘錢’,朱爹恍然大悟,忙著搖頭晃手,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對朱富示意:“怎么會呢,你看,我有錢,前面的賬我都已經(jīng)清掉了,放心?!?/p>
朱富看著爹手中的銀票,心里犯嘀咕,問道:“你哪來的錢?”
朱爹哼哼唧唧,就是不肯回答,走到默不作聲的池南身邊時,對她嘆了一口氣,這才老神在在的負(fù)手回了院子,朱富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經(jīng)過了一早晨的折騰,朱富去城防營站班都有些晚了,隨便吃了兩口花卷便急急出門了。
到了衙所還未進(jìn)門,便有人上前跟他打招呼,內(nèi)容無非就是一些鼓勵與加油的話,朱富尷尬的笑了笑,知道肯定是昨日風(fēng)靡全城的安將軍找上門尋釁的事情傳開了,所以才會在平靜的衙所內(nèi)掀起一陣不小的風(fēng)波。
朱富暗自嘆氣,安將軍事件讓他有一種,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威脅戴綠帽的感覺,說出來尷尬,不說又憋屈,真不好受。
這個時候,他就想到三駙馬柴韶了,這件事如果擱在他頭上,以他那種無賴的性格一定處理的比他要好。
腦子里一片混亂,朱富經(jīng)過大門與一人擦身而過,顧參總急忙叫住了他:
“朱參副,你等一下,那件事情你聽說了嗎?”
朱富想了想:“呃,那件事?”估計(jì)就是安將軍的事了,朱富滿頭黑線,沒想到就連頂頭上司也開始關(guān)心起來了,這,這要他怎么說才好呢?
“對呀,就是那件事?!鳖檯⒖偤翢o自覺。
朱富硬著頭皮:“那件事……顧參總也聽說了嗎?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就別問了。”
顧參總哈哈一笑:“怎么不是好事?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哇。”
“……”朱富有些發(fā)愣:“你說的是什么事?”
顧參總也覺得不解:“不就是那件事嘛?!?/p>
朱富搖了搖頭,心下估計(jì),他與顧參總說了半天,根本不是在說同一件事,當(dāng)即閉口不言。
顧參總見他如此,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昨天一夜之間,京城內(nèi)所有受傷的世家子弟們?nèi)既?。斷手?jǐn)嗄_的,昏迷不醒的,無端遭陷害的……所有的人都沒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