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算了。不管是為了什么,咱哥倆可以說是一條船上的人,小二,拿酒來!”
柴韶振臂一呼,小二應(yīng)聲便到,將一小壺酒奉上了桌,柴韶二話不說就把二人杯中茶水倒了,各自斟了一杯,先干為敬道:
“咱一起喝過酒,罵過老婆,以后就是兄弟了,今后有什么事,兄弟幫你頂著?!?/p>
說著柴韶仰頭便將杯中酒喝掉了,朱富卻遲遲未動,柴韶一挑右眉,朱富解釋道:
“媳婦不讓我喝酒?!?/p>
“……”
柴韶看著朱富樸實的黝黑面孔,突然拍桌道:
“好!兄弟果然是說一不二的大丈夫,說不喝就不喝,柴韶佩服。既然如此,兄弟我也實不相瞞了。”
朱富被他突如其來的正經(jīng)嚇了一跳,只聽他忽然聲淚俱下傾情演繹道:
“我有一世家兄弟,前幾日不幸暴斃,家里亂成一團,可憐嫂嫂這個未亡人,孤兒寡母,生活難以維繼,我有心幫她一把,卻……你也知道愚兄近日的狀況,公主惱我行為不端,已然斷了我的生活補給,愚兄我身無分文,想幫嫂嫂卻無能為力?!?/p>
柴韶淚眼汪汪的看著朱富,眸光期盼,朱富在那種偽善的目光注視下,吶吶問道:
“你想我如何?”
柴韶一拍朱富肩膀,好兄弟,講義氣道:“如果兄弟能借個千兒八百兩銀子給愚兄嫂嫂度過難關(guān),愚兄定不忘恩德,來日涌泉相報?!?/p>
“我沒那么多錢。”朱富看著柴韶扣在他肩膀上的手,老實道。
柴韶面露為難:“那你身上有多少?”
朱富掏出一個小銀錠子:“只有這些。”
柴韶滿心期盼下,卻只看到這一星半點,興致便失了大半,拿過小銀錠子的同時,還埋怨道:
“你說你一個駙馬,怎么出門只帶這么些錢?”
一邊搖頭,一邊將銀錠子塞入自己荷包,心懷天下般說道:
“但不管多少,都是賢弟的一番心意,愚兄這就去將著杯水車薪贈與嫂嫂。告辭?!?/p>
說完,不等朱富回答,便風(fēng)流倜儻的揚長而去。
只留下朱富獨立當(dāng)場,適時茶鋪小二湊了上來:“客官,您這是要……結(jié)賬?”
朱富摸了摸空無一物的衣襟,對茶鋪伙計憨憨一笑,正百般愁腸之際,阿秋便咋咋呼呼的尋了過來:
“駙馬你可真行,讓我頂個太陽到處跑,你卻在這里喝茶吃點心……”太過分了。阿秋看著滿桌狼藉,憤憤想道:吃東西,竟然也不叫我,白跟你了。
朱富看到阿秋便如看到了救星般,憨憨傻傻的沖他笑起來,阿秋立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麻煩二位客官把賬結(jié)了?!辈桎佇《呐砸а狼旋X的說道。
“……”
阿秋看著駙馬的神情,閉上雙眼,欲哭無淚。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他!
***
回到公主府時,已是華燈初上。
朱富進門后便覺得今日的府內(nèi)好似不同以往,到處燈火通明,他也沒太在意這些,便循例回房了。
走入拱門之后,朱富一度覺得是自己眼花了,他房間里竟然有燭火,這是一個月來從來沒有過的畫面啊。
懷著激動萬分的心情,推門一望,只見他的親親媳婦正坐在桌前,手捧著一本國策在看,桌上陳列了五菜一湯,和一只大碗裝的白飯。
筍燒肉,悶茄子,辣豆腐皮,毛豆咸菜,紅燒土豆,樣樣都是他愛吃的,還有冬瓜排骨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豐盛晚餐,朱富激動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池南放下國策,冷冷瞥了他一眼,見他的目光從進門后就沒有離開過桌上的飯菜,不覺眉心一簇,冷哼一聲。
朱富這才收斂起貪吃的模樣,乖乖巧巧坐到了池南旁邊,憨憨笑道:
“媳婦你真是太賢惠了。讓我親一口吧?!?/p>
“……”池南白了他一眼,心情這才好些:“去洗洗臉,過來吃飯?!?/p>
“嗯,好?!?/p>
難得的溫馨時光,朱富片刻都不想浪費,火速出去洗了把臉便回來了。
池南見他如此乖巧,眉心的冷漠也悄悄淡逝,真像一位賢妻良母般,親自為朱富添了滿滿一海碗飯,又體貼的將筷子遞給他。
朱富內(nèi)心甜的都快化出蜜般,一手拿筷子,一手揪住媳婦的手就不肯放。
“媳婦,你真好。”
“吃飯?!?/p>
夜晚的美好甜膩了朱富的心,他想他真是混賬極了,竟然聽信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人的挑撥,平白讓媳婦失了面子,他一定要好好補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