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嘆了口氣,好像真的在無奈。沈灃很少見她在某件事上束手無策,笑著摸摸她頭發(fā),“小可憐,別氣餒,以后有什么我?guī)湍阌??!?/p>
小,可,憐?
她眉毛危險地?fù)P起,口氣卻很平靜,“你可憐我?”
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輾轉(zhuǎn)廝磨良久,才氣息不穩(wěn)地抬起頭,手順著探進(jìn)她睡裙,“不,是你可憐我。好姑娘,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大年初二,兩人又賴床到中午,才吃完周安琪精心準(zhǔn)備的午飯,驅(qū)車離開別墅。周安琪送她出門時眼里滿是調(diào)侃,孫廷雅知道她在暗示什么,自己在她家里作客,和老公拖到快中午還高臥不起,傻子都知道昨晚折騰什么去了。
不過孫廷雅很淡定。她和周安琪可是從初吻到初夜都深入交流過的關(guān)系,這點小事簡直不足掛齒。
大街上人比昨天多了些,店鋪也重新開始營業(yè),一派勃勃生機(jī)。沈灃開著車,孫廷雅以為他要帶她回家,誰知汽車拐來拐去,最后在一家大型家居城前停下。
孫廷雅問:“來這兒做什么?”
“我們的房子,那些東西該換換吧?”沈灃說,“都是媽和裝修公司挑的,長住的話,還是要有些自己的喜好在?!?/p>
孫廷雅撐著頭,沈灃湊近,含笑問:“你不會還打算回酒店吧?我很喜歡那套房子,地段好,格局也不錯,咱們搬過去住吧?!?/p>
孫廷雅有時候也覺得,他們之間之所以缺少點夫妻的感覺,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兩人甚至都不住在一個屋檐下。哪怕身處同一城市,還要約出來才能見面,比大多數(shù)情侶都不如。現(xiàn)在沈灃想搬到一起,她雖然意外,卻也覺得這個想法很正常,可以采納。
既然決定換,那就索性換個痛快。孫廷雅買起東西來從不手軟,沙發(fā)地毯壁紙窗簾,每一樣她都有意見。沈灃雖然是提議者,也被這陣仗驚住,家居城的店員笑道:“先生和太太是布置新房吧?那是得好好挑選。對女人來說,只有這套房子是任我們發(fā)揮的疆場,在這里,無論是誰都得聽我們的!”
店員看人不太準(zhǔn),以孫廷雅的身家,可以任她發(fā)揮的房子大概有很多。然而她站在明亮的水晶燈下,認(rèn)真搭配窗簾和地毯顏色,側(cè)顏安靜、肌膚如玉,如同一個尋常的美麗主婦。沈灃忽然就看走了神。
孫廷雅最后表示,臥室的床她也不喜歡,和沈灃一起去看床。前面都安靜旁觀的沈灃這時卻有意見了,“我覺得那張床挺好,不用換?!?/p>
孫廷雅正在試一張地中海風(fēng)格的白楊木床,藍(lán)白灰三色相間的床單,配上雪白的床頭,清新浪漫,確實讓人聯(lián)想到白云大海。她坐在上面,感受床墊的彈性,最后干脆躺下來,“為什么?那張床和我家里的太像了,沒新意,我看膩了?!?/p>
沈灃在旁邊躺下,偏頭看她。四目相對,他們眼中只有彼此,好像又回到了昨夜,“但是那張床有紀(jì)念意義,我不同意換掉?!?/p>
紀(jì)念意義?
孫廷雅反應(yīng)一瞬,沒好氣在他額頭彈了下,“不正經(jīng)?!?/p>
斟酌半天,床到底還是沒換,兩人回家不久,孫廷雅放在酒店的東西也先后送到。碩大的箱子一個接一個打開,里面全是她的衣服,各大品牌的新款,絲綢薄紗、材質(zhì)各異,安靜躺在里面,因為來不及穿,其中大半連吊牌都沒摘。幫忙整理的是兩個年輕女孩子,每開一個箱子就忍不住輕輕抽氣,那架勢,好像手下是潘多拉的魔盒,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
衣帽間藏在主臥室里,雪白的歐式雙開門,金屬門把,一打開就是一條鋪著地毯的通道。里面很大,幾乎能抵得上大半個臥室,兩側(cè)白燈如晝,照耀著空蕩蕩的衣櫥,盡頭則是一個鞋架,從地板延伸到天花板,一共有十幾層,等待女主人的填充。
孫廷雅此前從沒進(jìn)過這里,此刻才滿意一笑,“誰設(shè)計的這房子?給他個好評?!?/p>
工作人員幫她把衣服掛好,衣帽間也只用掉三分之一的空間,鞋架更是只放了三層。孫廷雅站在中間沉思,沈灃從后面摟住她,咬著耳朵笑,“明天我也把東西搬過來,老婆大人愿意給我讓出點位置嗎?我的衣服不多,占不了多少地方……”
孫廷雅側(cè)眸,明亮如星,“好的呀?!?/p>
沈灃一愣,她的普通話里居然帶出了上??谝簟O廷雅向來瀟灑性感,這樣的吳儂軟語本該和她很不搭調(diào),可女人抿唇輕笑,竟真有股讓人移不開眼的嬌慵。
孫廷雅也察覺了,有點意外的挑眉,“跑調(diào)了。真難得,我普通話一級乙等呢,差一點就夠去央視當(dāng)主持人了。”
“喲,那你很厲害呀。我都沒考過普通話呢。”沈灃說著碰碰她額頭,悶笑道,“挺好聽的,再說一句試試?”
居然調(diào)侃上她了。孫廷雅從善如流,當(dāng)真拉住他領(lǐng)帶,含情默默道:“小冊老,儂活膩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