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哀叫,“啊,看來是真生氣了。我打電話前的預(yù)感果然沒錯!”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跟誰要的我的號碼?”
“要興師問罪嗎?難道我不可以給你打電話?”
孫廷雅捏著手機,順勢坐到書桌上,“可以。但我以為,我的號碼會是我親自給你。”
林奕一聽她語氣,就知道自己被耍了,作出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那要是你愿意重新給我說一次,我就立刻忘掉它?!?/p>
孫廷雅被逗樂了,“好啊。那等你什么時候忘干凈了,再來找我吧。”
玩笑開到這里就差不多了,林奕稍微找回了點兒正經(jīng),誠懇道:“不生氣就好。我打電話前真挺忐忑的,你們女孩子心思太難捉摸?!?/p>
“你要是再晚點打過來,我就生氣了?!?/p>
“那我得謝謝導(dǎo)演了,今天給我放假,不然我還摸不到手機呢!”
孫廷雅只是笑。林奕在那邊沉默了三秒,非常巧妙的時間,既能讓愉悅的氣氛持續(xù)發(fā)酵,但也不會長到令彼此產(chǎn)生尷尬。然后他道:“哎,你怎么跑去西藏了?”
“陪朋友辦點事兒,順便來這里采風(fēng)?!?/p>
“那你身體怎么樣嗎?我看你那么瘦,擔(dān)心在上面會撐不住。”
“還可以。”孫廷雅道,“怎么,我很瘦嗎?你嫌我身材不好?”
“好,你身材當(dāng)然好。比我合作過的那些女明星還好。我只是擔(dān)心你。”
孫廷雅不說話,林奕道:“我知道,不該拿你和別的女人比。但我真覺得你身材比她們好?!?/p>
孫廷雅輕笑,林奕這才愉悅地?fù)Q了話題,“所以,你那張新照片,也是在西藏拍的了?”
孫廷雅偏頭,“你在看我微博?”
“不止我在看你微博。你還不知道吧?你今天上熱搜了,大家都在看你的微博?!?/p>
可以理解,畢竟電影消息公布了。孫廷雅想了想,“恩,那是納木錯?!?/p>
“原來是那兒啊。我一直很想去,之前有部戲本來要去西藏拍的,可惜最后錯過了?!?/p>
林奕笑了幾聲,忽然道:“我關(guān)注你怎么樣?我關(guān)注了你,格林老師會回粉么?”
按規(guī)矩,他現(xiàn)在還不能關(guān)注她,不然一定會被眼尖的粉絲發(fā)現(xiàn),那他參演《高陽》的消息也就暴露了。孫廷雅翹著腿,側(cè)首看窗外的雪山,悠悠道:“你要是真關(guān)注,那我當(dāng)然要回粉。怎么敢讓大眾男神受冷落?可是,你敢嗎?”
那邊停頓了片刻,林奕語聲帶笑,半真半假道:“為了你,我有什么不敢的?!?/p>
他們打電話時,喬珊就默默坐在那里聽著,等孫廷雅終于放下手機,開始準(zhǔn)備卸妝時,才幽幽道:“你這是要潛規(guī)則男演員?。 ?/p>
孫廷雅:“說什么傻話呢寶貝兒。咱們編劇都是弱勢群體,他潛我還差不多?!?/p>
被原話奉還,喬珊撇撇嘴,“本來以為你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玩得還挺走心。講真哈,我覺得林奕還不如chris呢,我比較喜歡他那種多金公子的類型,林奕太陽光了!”
“所以我把chris讓給你啊,是你自己不上?!?/p>
“我可沒你那么饑渴。”
孫廷雅撐著頭,懶洋洋道:“我確實饑渴啊。我有陣子沒找過中國男朋友了,非常想念祖國青年的美好肉體,對林奕寄予厚望。”
喬珊站起來,鄭重地拍拍她肩膀,“那我在此祝福,希望他不要讓你失望。”
“天使的心”大隊人馬當(dāng)晚9點抵達(dá)班戈,第二天一大早,就以縣醫(yī)院為據(jù)點,開始了工作。
此前大半個月,整個醫(yī)療組已經(jīng)在紀(jì)禮然的帶領(lǐng)下,深入那曲地區(qū)各大縣、鎮(zhèn)、鄉(xiāng)、村,進(jìn)行入戶確診,篩查出了126個身體條件允許做手術(shù)的先天性心臟病兒童。然而這么多人不可能一次性前往北京,這次的目的就是要對孩子們反復(fù)檢查,根據(jù)病情確定先后順序。
因為有提前通知,家長們都帶著孩子來了醫(yī)院,孫廷雅身穿白色毛衣和藍(lán)色水磨牛仔褲,站在檢查點附近圍觀。
這個項目選擇的都是家境貧窮、無法承擔(dān)醫(yī)藥費的家庭,所以來的孩子都瘦瘦小小,像是從來沒有吃飽過一樣。孫廷雅看著他們黑黑的眼珠、烏青的小臉,以及充滿向往渴望的神情,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曾因為發(fā)病住院,默默放了顆糖到嘴里。
李主任忙碌的間隙,過來跟她聊天,“他們這都屬于高原病。在這種高海拔地區(qū),先天性心臟病的發(fā)病率比內(nèi)地要高出2到3倍,再加上這里的人普遍比較貧窮,一旦不幸有了個生病的孩子,那整個家庭都會被拖垮?!?/p>
孫廷雅:“所以你們選擇救治這里的孩子,而不是內(nèi)地別的貧困地區(qū)?”
“這里地理環(huán)境特殊,搞慈善的難度和危險性太大,許多基金組織都避開了這一塊,我們只是想填補空白?!?/p>
孫廷雅沒有說話。
喬珊穿過走廊,急匆匆走過來。孫廷雅見她臉色不對,問道:“怎么了?”
喬珊道:“我剛?cè)タ戳?,所有孩子都到了,除了次仁?!?/p>
“次仁?是那個和喬琮約好的孩子?”
“對!”喬珊說,“昨天我們到時有些晚了,他家又離得遠(yuǎn)才沒有立刻去。本來打算今早跟他解釋的,結(jié)果他居然沒來。到底怎么回事兒?”
旁邊有個小女孩聽到了,怯生生地舉起手,用結(jié)結(jié)巴巴的漢話問:“阿姨,你們說的……是貢曲村的次仁嗎?”
喬珊眼睛一亮,蹲下來握住她肩膀,“好孩子,你認(rèn)識次仁?你叫什么?”
“我叫白瑪,阿姨。次仁是我的同學(xué),我們認(rèn)識?!?/p>
“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嗎?為什么今天沒有過來?”
白瑪扁著蒼白的小嘴,不開腔。旁邊的中年女人大概是她媽媽,見狀試著阻止了一下,同時朝李主任討好一笑。然而小女孩掙扎片刻,還是低低道:“他爸爸說,次仁不會來了。他說你們都是……都是騙子,他不會把次仁交到你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