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晏愣愣地看了艾德里安一會兒,他確實沒想到會被艾德里安撞個正著,雖然艾德里安對待仇人的態(tài)度也是手刃而后快,知道了也不會怎么樣,可是哪個男人都不會愿意被伴侶撞到自己的兇殘殺人現場的,他不太自在地說:“死了。你來得正好,他死之前說出了點有用的?!?/p>
“上車說吧,節(jié)約時間,我也有事找你?!?/p>
“好?!辩婈毯退⒓缤庾?,他帶來的隨從剛跟上,就被鐘晏一手招過去質問道:“統帥過來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通報?”
鐘晏成為總統的第一天,一分鐘之內開除了兩個高等議員,整個議院噤若寒蟬,偏生他確實有治理才能,從過渡法案到主持“蝶”的終止計劃,民眾非常買他的帳,看著一時半會是不會下來的,議院里所有人對總統都小心翼翼,生怕觸了他的逆鱗。隨從被這樣一問,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邊的艾德里安聽見了,隨口道:“是我說的,不用進去通報?!?/p>
一聽就是剛編的瞎話,但是艾德里安都開了口,鐘晏自然不愿意拂了他的面子,沒再追究這事,吩咐說:“你們坐后面的車,我和統帥有事要談?!?/p>
隨從逃過一劫,感激地看了一眼艾德里安,領著其他人往后面的車去了。
天下人都以為統帥是從槍林彈雨里摸爬滾打上來的,現在又手握重兵,必然是個兇狠的角色,而總統的形象一貫如清風拂面,就是現在作風果決了起來,也是形勢需要,只有真正能接觸到這兩個人的人才知道,在議院里人人談總統變色,反而統帥才是那個真正親民的人。
“我先說吧,這事比較急。”艾德里安說著,打開自己的終端,鐘晏剛要說他這邊的事也比較急,還是他先說吧,艾德里安已經調出了資料,把虛擬屏轉向鐘晏,“看,這是我這次帶去學府星的三個軍團軍力圖,幾乎和真實情況相差無幾了。你知道我在哪里發(fā)現了這張圖嗎?”
鐘晏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立即問:“這不是你們自己內部用的的軍力圖?”
“不是,這是首都星附屬軍區(qū)情報處的東西?!卑吕锇渤谅曊f,“而他們告訴我,在我登陸學府星三天后,‘蝶’傳給了他們這張圖,要他們開始有針對的部署,隨時準備出軍。我登陸的前三天,大部分母艦都沒有降落,為的就是防止被地面監(jiān)控裝置收錄,三天后我讓他們降落了,小晏,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你們已經清除了‘蝶’所有的監(jiān)控系統?!辩婈绦睦镆呀浻辛瞬聹y,語速飛快地分析道,“可是即便拆掉了地面監(jiān)控裝置,‘蝶’依然對學府星了若指掌,它不僅能知道覆蓋整個星區(qū)的軍力部署,而且清楚其中每一個人的身份、行動——培森臨死前無意中透露,他早就知道你離開了學府星,是‘蝶’告訴他的。學府星對于‘蝶’是特殊的,它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手段來監(jiān)控學府星。你們未曾降落的時候,它并不能看清兵力,所以那個未知的監(jiān)控裝置,不在空中……”
“也不在地面?!卑吕锇步又脑捳f,“我確定地面被掃的非常干凈了,論破壞監(jiān)控系統,納維軍區(qū)是專業(yè)的?!?/p>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眸里看見了一樣的不可置信。
“我昨天就在想了,”鐘晏喃喃道,“能夠覆蓋千萬星球、穿透宇宙間的無信號區(qū)、每一秒都不停歇地分析處理億萬人共同產生的資料,這樣的超級人工智能,它的服務器該有多大,才能支撐如此強大的功能?”
艾德里安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一個人造星球那么大,應該是夠了?!?/p>
兩人同時打開了終端,不需要和對方商量下一步,他們都知道各自要做什么。幾秒的靜默等待,通訊被接通了,兩人同時對著終端另一頭自己的下屬開始下令。
“準備最快的飛船,清空航線,我和統帥即刻啟程前往學府星。”
“傳我令,現在破開學府星地表,探查星球內部情況,不管發(fā)現了什么,我到之前不要輕舉妄動?!?/p>
簡短的幾句話交代,兩人掛了通訊,鐘晏道:“我現在簽發(fā)一個總統令,允許駐守學府星的納維軍區(qū)破壞地表探查學府星內部?!?/p>
艾德里安點頭道:“去見培森的事不好公開說,就用軍力分部圖解釋?!?/p>
車停在了議院大樓門口,鐘晏下車前匆匆湊過去吻了艾德里安的臉頰,“知道。我先去處理,你去找你的人,一會兒在議院的飛船停機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