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怎么了?”
“啊……還沒有啊,那,那算了……”
“現(xiàn)在打開了?!卑吕锇舱f著單手開了箱子,一眼就看見鐘晏給他塞得滿滿當當?shù)囊路戏胖粋€雪白的圓球。
艾德里安把那個圓圓的、表面毛茸茸的,半個拳頭大的球拿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上面還裝了根繩子,好像是個掛件的樣子。他一邊打量這顆球一邊問鐘晏:“這是什么?那個白色的球?!?/p>
“我以為你已經(jīng)打開過箱子看見了?!辩婈逃行┬邜u,他說過之后艾德里安特意去開箱子看,搞得他在幼稚地邀功一樣,他不好意思地說,“是我給你做的一個幸運毛氈掛件,你知道上古文化里,有一種說法是兔腳能帶來好運嗎?我特意收集了家里星際巨兔的腳上的毛做的,不太熟練,做得有點丑……”
艾德里安立即說:“哪里丑了?誰也不準說你做的東西丑!這個球圓圓的多好看??!我一定天天戴在身上。”
如果鐘晏現(xiàn)在知道他說的是戴在身上,而不是帶在身上,一定會阻止他的,可惜他以為艾德里安的意思是天天揣在口袋里,于是他默認了。等到后來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誤解,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全納維軍區(qū)都知道了“指揮官家的那位在指揮官上戰(zhàn)場前用自家兔子腳上的毛戳了一個毛氈掛件給指揮官戴著”,以至于后來別的軍官家屬也不甘示弱,在軍裝上掛一個伴侶親手做的幸運毛氈掛件成了后面幾年里納維軍區(qū)軍官們的流行,這些都是后話了。
“不是球啦,是兔子尾巴?!辩婈绦邼亟忉屨f,“時間有點緊,而且我是初學,本來想做兔頭的,有點復雜,就做了兔子尾巴?!?/p>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手上圓滾滾毛茸茸、有些沒處理好的地方還有兔毛支棱著、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的雪白毛氈小球,放棄了從實物上尋找優(yōu)點的想法,放下掛件憑空瞎吹道:“哇,這個兔子尾巴簡直和咱們家里兔子的尾巴一模一樣!這是你的第一個成品嗎?真是太好看了!我就知道你學什么都快!”
鐘晏聽得直笑:“我知道自己什么水準,就是圖個幸運,你快別吹了。”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卑吕锇残攀牡┑┑溃戳丝磿r間,“我就快出信號區(qū)了,你到了首都星萬事要小心?!?/p>
“知道了,你也是。正好我也要出信號區(qū)了,再聯(lián)系吧?!?/p>
通訊結束了,艾德里安用最后的一分鐘有信號的時間查了一下毛氈掛件是什么,上古幸運兔腳的傳說又是什么。他珍惜地把玩了一會兒鐘晏一針一針替他戳出來的雪白小球,本來準備掛在腰上,發(fā)現(xiàn)不夠顯眼,干脆掛到左胸口,又顯得過于刻意突兀了,他把自己的軍裝上衣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遍,最后掛到了左手邊口袋的紐扣上。
艾德里安這一次出征帶了三個軍團,對于他們的總兵力來說,不算太多,但是為了保證行軍速度,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況且前三個軍團本來就是主力精銳部隊,此時第一軍團和第三軍團的兩位軍團長正在作戰(zhàn)室里閑談,忽然作戰(zhàn)室的門被推開了。
“指揮官!”兩個軍團長看見來人,齊齊地站起來敬禮,艾德里安回了半禮,道:“坐吧,沒事,你們聊你們的,我就是來問問……”
他停頓了一下,根本沒有想好要問什么,幾秒后才面不改色地繼續(xù)說:“問問我們還有多久到。”
第一軍團長:“……”
第三軍團長:“……”
這種事為什么不去駕駛艙問?他們也不負責這個???
艾德里安一邊狀若無意地走近了他們,一邊故意用左半邊身體朝向他們站著,納維軍區(qū)的軍裝是黑色的,他的口袋外面掛著一個雪白的球極其顯眼,第一軍團長是個老兵了,他本能地察覺到事情并不簡單,謹慎地沒有開口,第三軍團長到底是年輕人,想都沒想就問道:“指揮官,您衣服上這個球是什么?”
“什么球?這是兔子尾巴,一看你就沒養(yǎng)過兔子?!别B(yǎng)過不止一只兔子的艾德里安得意洋洋道,“家里面家屬給我做的,用我們自己家里養(yǎng)的星際巨兔的毛——哎你說鐘晏這個人吧,整天凈做這些沒用的,我說不讓做,非說兔腳是上古文化里幸運的標志,這是特意用兔腳上的毛做的,你們說說折騰不折騰。哦對了,而且他本來不會做,就為了給我添點運氣特意去學的,哎呀你們知道毛氈掛件這個東西,做起來很煩的,還容易受傷……”
第一軍團長捂臉不忍直視,母胎單身至今的第三軍團長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擊打懵了,傻傻地聽艾德里安洋洋灑灑地說了五分鐘,最后艾德里安終于說完了,他意猶未盡道:“怎么就你們兩個人在這?第二軍團長呢?”
“他先回房間去了!”第三軍團長毫不猶豫地出賣了朋友的行蹤。
艾德里安滿意地點頭道:“我去問問他知不知道還有多久到?!?/p>
一個小時之后,艦上所有的高級軍官都被迫明白了球不是球是兔子尾巴、什么是幸運兔腳傳說以及指揮官家里的星際巨兔被薅了腳上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