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完全摸不著頭腦,同時覺得最近幾天巨兔這種又大又蠢的生物出現(xiàn)在他生命里的頻率實在太高了,自從畢業(yè)了不用天天看鐘晏的星際巨兔床單之后,他已經好些年沒有聽過這種生物的名字了。
其實他心里隱約有個猜想,覺得這兩個詞似乎和他與鐘晏有點關系,但他到底做不出來再去偷看別人聊天內容的事,只能滿腹困惑地轉身走了,打算回去再查查這個組織是干什么的。
四人在餐廳門口道別。
鐘晏和艾德里安往停車的方向走,冬季的冷風吹拂而過,鐘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停住腳步對艾德里安道:“你先去發(fā)動車吧,我圍巾好像忘在牛排屋里面了,我去取一下?!?/p>
“我陪你過去?!卑吕锇舱f,隨即找補道,“我在店門口等著,不然萬一你趁機逃跑怎么辦?!?/p>
他們回到牛排屋,角落的位置已經有別人落座了,前臺有人道:“鐘……啊不是,您是回來找圍巾嗎?”
“對?!?/p>
“在這里,剛才我們收拾桌子的服務員撿到了?!鼻芭_收銀的服務員遞出來一條,“給。”
“謝謝。”鐘晏沒接,而是稍稍停頓了一秒,壓低聲音問:“你們老板在店里嗎?”
“???”收銀員嚇了一跳,“您找我們老板有什么事嗎?”
“我跟他當面說?!?/p>
收銀員撥出去一個通訊,片刻后一個有些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出來了,他神情疑惑地望著鐘晏,正想問問怎么回事,忽然被稱呼卡住了。
他正犯愁不知道怎么稱呼鐘晏,鐘晏先開口了:“您好,我想來問問,你們的黑胡椒汁配方賣不賣?我可以簽一個保密協(xié)議,保證是自用,絕不盈利,絕不外泄,如果您愿意賣給我,價格可以您來定?!?/p>
老板擦了把汗說:“哦,就這事??!我以為怎么了呢……這個,可以啊,您回去自用的話,價錢好說,就是協(xié)議的違約金得高一點,成不?”
“行?!辩婈谈纱嗟卮饝?,艾德里安還在外面等著,他急著走,就和老板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等回頭線上簽合同。
他正要走,一邊的收銀員看到鐘晏的圍巾還在自己手上,急忙叫住他:“哎哎,等一下,鐘——”
“不能說!”老板嚇得趕緊打斷收銀員的話。
“媽呀,忘了!”收銀員也驚出一身冷汗,拍著胸脯道,“差一點順口叫出來,嚇死我了,幸好亞特指揮官不在。”
“叫出來什么?”被叫回來的鐘晏疑惑地問,“為什么幸好他不在?”
收銀員把圍巾還給他,老板驚奇道:“您自己不知道嗎?您的名字在我們星區(qū)是不能說的,指揮官會發(fā)火。”
“……哦。”怪不得,鐘晏仔細回想了一下接觸過的納維星區(qū)的人,似乎確實很少有人稱呼他的名字。
收銀員問:“先生,您和指揮官準備結婚了嗎?好像罰金快要到期了呀?!备匾氖?,剛才他們進來吃飯的時候,似乎兩人之間并不像傳聞里說的那樣劍拔弩張。
老板揮揮手道:“指揮官自有安排,你亂問什么。”
鐘晏向他們道了別,出門后,收銀員對老板說:“也不知道那位買配方干什么?!?/p>
“還能干什么,他不是剛在這吃完晚飯嗎?覺得好吃,準備回了首都星自己做著吃吧?!?/p>
收銀員更想不通了,她說:“可是他剛才的那份牛排配的不是黑胡椒汁呀?還是他自己備注換成番茄汁的,他根本不喜歡黑椒口味吧?!?/p>
“怎么這么久?”鐘晏剛出來,艾德里安就數(shù)落道,“拿個圍巾也這么磨蹭?!?/p>
鐘晏沒有反駁,道:“走吧,去買被子?!?/p>
這條街還算繁華,今天又是新年第一天,路過的來往行人不少,很多人都認出了并肩走在路上的這兩個人是誰,他們都紛紛往這里看,走過了的還要頻頻回頭看。
艾德里安腳步一頓,鐘晏還沒來得及問怎么了,艾德里安單手給他把外套帽子戴了起來。
鐘晏愣怔了一下。這么多注視的目光,他當然是知道的,只是十年來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他早已經習慣了被路人關注,按理說,艾德里安也該習慣了才對??赡堋吕锇膊幌氡惶嗳丝吹阶约汉退咴谝黄鸢?。
這也很正常,鐘晏自己默默地拉高了圍巾,他畢竟是這樣的身份,艾德里安確實應當避嫌。又或者,他不是避嫌,只是單純地不想別人看到他們在一起,畢竟剛才老板告訴他,艾德里安聽到他的名字都會發(fā)火。
“早知道出來該帶個墨鏡的?!辩婈痰穆曇魫炘趪砝?,“要不我們分開走吧,我記得車在哪?!?/p>
艾德里安莫名其妙道:“分開走干什么,你還真要逃跑嗎?不過你說的有道理,等會兒先給你買個墨鏡。這些人就和八輩子沒見過……”好看的人一樣。
他及時把最后半句話吞了回去,但很遺憾同樣的話他在七年前說過太多次了,絲毫沒有影響到鐘晏的理解。
為了不讓艾德里安尷尬,他努力控制住了笑意,臨時硬扯了個問題出來:“對了,我們出門前把兔子栓好了嗎?”
“栓了?!卑吕锇舱f,“什么記性,你出門前就問過我一遍。”
兩人閑聊著兔子的事進了車里,往商業(yè)區(qū)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