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兩天在飛行中,信號不太好,我沒怎么看?,F在輿論都怎么說?”
“都在猜這罰金是有多高,指揮官居然要去和對方商量,而且商量了居然還沒有結果,莫非他們兩個人加起來都交不起?”
雖然那天前往鐘晏的私人飛船的車里,坐著的是鐘晏不是艾德里安,但費恩知道,他們兩人是私下碰過面的,肯定是談過相關話題的。聞言他也有些疑惑了,“不至于吧……離婚類別的罰金能有多高???單倍頂天了十萬?十五萬?不可能,三十年前有個列席議員拒絕和一個首都星的貴族大小姐結婚,那樁婚事的罰金也不過單倍九萬多,這是目前為止的最高紀錄了。哪怕單方拒絕,翻五倍,對他們倆也都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數額吧?”
負責人憂心忡忡地說:“是不是‘蝶’故意抬高罰金為難指揮官?。恳媸菃伪兑粌蓚€億那種……咱們眾籌也給他湊出來啊?!?/p>
費恩翻了個白眼,道:“真有這么高我們樂都來不及,直接公布這個消息,輿論就能把‘蝶’噴死。再說了,你以為一兩個億他交不起嗎?我們這些年搶——咳,打擊的罪犯少嗎!”
納維的軍部不缺錢,負責人身在其中,還是深有感觸的,只是這就使事情更難理解了。
“好了,八卦時間結束了?!辟M恩站起來準備走,拍拍他的肩,“別瞎操心了,罰款只有一個月期限,到時候自有分曉?!?/p>
首都星,亞特家的宅邸,一場談話也接近尾聲。
“……可以,下午會議上,你就這么說吧?!彼惯_本敲定道。
鐘晏垂眸道:“是?!?/p>
斯達本臉上的神情溫和了下來。
鐘晏一如既往地對他言聽計從,讓他對鐘晏這次先斬后奏的不滿打消了很多。談過正事,氣氛就輕松一些了,斯達本另起了一個話題,道:“我聽說,你辦公室外面有個叫……因特倫的小子?最近在你面前挺得臉的?”
私密的列席議員個人辦公區(qū)內的事,他僅僅隔了一會兒就收到了消息,不止如此,也毫不避諱讓鐘晏知道。
“因特倫?”鐘晏茫然重復道,然后恍然地“哦”了一聲,“今天他來的早,我有份記錄急著要,就讓他做了?!?/p>
“不止吧?在學府星,他不是還替了拜耳一會兒嗎?哼,要是拜耳的話,也不會由著你一拍腦袋就給首都星回復?!?/p>
“是。他確實太年輕,考慮不周?!辩婈谈胶偷?,緊接著又說,“但我確實有些培養(yǎng)他的意思。比起其他幾個,他做事還算靈活,況且又是我的同校師弟,我聽他自己那意思,也是很有野心的。”
“是這樣啊。”斯達本端起自己的杯子,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水。鐘晏這樣主動地交代了自己的意思,這反倒讓他很放心,因此他并沒有什么怒意,悠悠道:“鐘晏啊……你是不是嫌拜耳礙事了?”
“怎么會?”鐘晏笑道,“您想到哪里去了。沒有拜耳先生幫我鎮(zhèn)場,我在列席議員里根本說不上話,我對他的尊重僅次于您。只是,我的班底里年齡斷層實在太大了,拜耳先生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健朗,我擔心如果哪一天他被建議退休了,那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矮子里拔將軍,我們先拔一個上來預備著吧?”
他說的是“我們”,這讓斯達本聽著很舒坦,原本在鐘晏來之前就準備好的訓斥的話,也成了還算溫和的告誡:“你說別人太年輕,你自己也是!這個小子也看出來了你身邊的問題,這才抓住了機會要往上爬呢,而且,你以為飛船上拜耳身體不適是個偶然嗎?”
鐘晏微微睜大了眼,前傾身體,因為吃驚,他甚至不顧尊重地打斷了斯達本的話:“那不是偶然?難道他……”
斯達本寬容地沒有追究他一時失態(tài)下的打斷,肯定道:“當然不是,哼,都是議院里的老招數了,你再待上幾年就能聽說一些底下人的隱私手段,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走得這么順嗎?拜耳這是沒有防備才著了那小子的道!有野心,也有手段,不比你年輕多少歲,你也長個心眼,防著點吧!”
鐘晏受教地點點頭,他剛想再附和兩句,忽然手腕上的終端發(fā)出一聲接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斯達本不滿道:“你跟我談話都不知道要先靜音終端提示音的嗎?!”
鐘晏臉上的面具有一瞬間開了一條裂縫,但是他極力克制住了,順從地道歉道:“對不起,是我今天忘記靜音了?!?/p>
他說著伸手按了終端側面的快捷鍵。斯達本沒有看到的是,他按了兩遍,而且手在細微地顫抖。
他對斯達本的態(tài)度向來謹慎到極點,怎么可能忘記開靜音!他開了,可是提示音還是響了。
只有一個人的消息,在他的終端設置里是無視靜音的。
這還是八年前在宿舍里,他們玩笑打鬧的時候,艾德里安搶了他的終端親手設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