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烙印

鐘晏推開了艾德里安的手，動作飛快地把自己的襯衫脫了，穿上艾德里安的外套。他想要拉上外套的拉鏈，但越著急越拉不上，艾德里安看不下去了，粗暴地扯過來替他拉上了。

等他拉好，鐘晏再次推開他的手，想要跳下桌子，艾德里安像一堵墻一樣站在他面前。

鐘晏伸手去推他，紋絲不動，只好開口道：“衣服換好了，讓開，我要下去。”

艾德里安問：“那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都不關(guān)你的事。讓開！”

艾德里安不僅沒有讓開，反而制住了鐘晏一直試圖推開他的手，警告道：“我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你要是敢踢我就完了，你可以試試?！?/p>

艾德里安貼著辦公桌站著，他的腿和鐘晏的腿交錯在一起，原本鐘晏的確實(shí)可以輕易地抬腿就用堅硬的膝蓋頂?shù)秸驹谒砬暗哪腥俗畲嗳醯奈恢?，從而擺脫這個受制于人的處境，但這個口頭恐嚇很有效，鐘晏想了想對方現(xiàn)在喜怒無常的性子，還是忍住了，試圖曉之以理：“你現(xiàn)在怎么老是用暴力解決問題？暴力是不能服人的，你……你先放開我……”

“這里不是首都星，暴力是可以服人的。歡迎來到納維，議員?！卑吕锇驳溃娝麜簳r沒有掙扎的意思了，松開了他的手，但沒有后退，仍舊氣勢逼人地站在他身前，“所以，那是怎么回事？”

鐘晏與他對視，久久的沉默。然后他說：“關(guān)你什么事？我們不是朋友了?！?/p>

“在納維星區(qū)，我問什么，你答什么，沒有疑義。說?！?/p>

鐘晏垂下眼，他看出來了，今天艾德里安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不會放過他的。七年不見，這個男人早就不是在學(xué)校象牙塔里的模樣，他已經(jīng)是一方霸主，強(qiáng)硬而且說一不二。

“我還在讀義務(wù)教育的時候，跟一個學(xué)長起了沖突，他的幾個朋友用美工刀刻的。就這樣?！?/p>

“什么沖突？”

“和我一屆有個大老板的女兒，長得很漂亮，那個學(xué)長想追?！辩婈痰恼Z氣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事，“我一直是年級的第一名，長得不算差，那女孩兒看上我了，我沒答應(yīng)，那女孩兒氣哭了，學(xué)長找了人替她出氣。公共浴室的更衣室，沒有監(jiān)控。”

艾德里安閉了閉眼，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像那個場景，壓下滔天的怒火繼續(xù)問道：“嗯。為什么是這兩個字？”

“哦，那是另一個故事了?！辩婈绦α艘幌?，眼里卻沒有笑意，“你記得我告訴過你關(guān)于我的第一任養(yǎng)父母的事嗎？”

“女的懷孕了把你退回去那個？”

“對。他們當(dāng)時為了面子上好看，順便還編了個故事，在后面的十年里，這是孤兒院里最受歡迎的一個故事了，以至于那個學(xué)長去孤兒院打聽我的時候，不少孩子爭先恐后地講給他聽這個故事?！?/p>

艾德里安已經(jīng)猜到了，“他們說，你偷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