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充好了鐘晏日常要穿的衣服,艾德里安和鐘晏聊著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正要離開,忽然用余光看到了一件不同尋常的睡衣。
他下意識地按住耳機,不讓攝像頭照到那個角落,不動聲色道:“那我現(xiàn)在就回來了。不,你好好坐著,不要用廚房,我?guī)盹埢貋?。好,一會兒見?!?/p>
掛掉了通訊,他正想過去買那件睡衣,但是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只不過和鐘晏一起買幾條被子,結(jié)果最后被以訛傳訛地傳成了他和鐘晏有私生子,不由心有余悸地頓住了腳步,改變方向出了店門。
他們走出去沒有多遠,還沒走到停機坪,艾德里安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兩個衛(wèi)兵。
“指……指揮官?”兩個衛(wèi)兵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被看得非常懵。
艾德里安對兩人中看上去年紀大一些的那個問道:“你有孩子了嗎?”
那衛(wèi)兵懵懂地說:“我有孩子了,去年剛有的。怎么了,指揮官?”
“行,你回去,到剛才最后那家店的童裝區(qū)給你孩子挑一件衣服,就當是我送的。”
“???”
“然后,幫我從童裝區(qū)買下那件……”艾德里安的聲音低下去,仔細描述了一番他剛才看中的那件睡衣。
艾德里安到家的時候,鐘晏正在門口等他。
“辛苦了?!辩婈堂佳蹚潖澋匦Φ?,“歡迎回來?!?/p>
艾德里安的心忽然脹滿了。很久以前,他每次回到宿舍時,鐘晏如果在宿舍里,也會對他說“辛苦了”,但鐘晏幾乎沒有說過“歡迎回來”,因為宿舍只是宿舍,那個地方只是他們的臨時棲身之所,不是屬于他們的家。
后來他有了法律上屬于自己的容身之所,但每一次回到這個空蕩冰冷的房子里,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靜寂。
而現(xiàn)在——溫暖的燈光亮著,被人仔細調(diào)到了合適的亮度,客廳還是很整潔,但是沙發(fā)上有與沙發(fā)顏色不搭的幾個軟墊,這是給兔子鋪窩多出來的,鐘晏把它們放在了客廳沙發(fā)上;餐桌上鋪上了桌布,是鐘晏上個月說需要,艾德里安隨意買的一塊碎花桌布,鋪在設(shè)計簡潔的餐桌上好像也有些違和;原本艾德里安不怎么住的時候,當作擺設(shè)碼放在桌上的餐具此刻分門別類地收攏在開放式廚房的操作臺上,有些盤子上還沾著水珠,這是中午鐘晏用過的盤子,水還沒有晾干。
更不要提各處添置的不起眼的小型生活用品,小到客廳茶幾上兩人的水杯,大到廚房里艾德里安剛買回來的烘焙機,這個復式樓現(xiàn)在真正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艾德里安沒去推輪椅,自己彎腰把鐘晏從輪椅上打橫抱了起來,抱著他坐到了沙發(fā)上,演技浮夸地裝作不高興道:“出門的時候答應得挺好的,我就知道你要不聽話——不是叫你吃過午飯把碗放著,等我回來洗嗎?”
“只是放進洗碗機又拿出來而已,沒什么的?!辩婈绦Σ[瞇地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再說了,你出門前說了那么多,哪能每一條都記著——其他的我都好好執(zhí)行了。”
“明天我要把所有注意事項全部打印出來貼在家里?!卑吕锇残Φ?,分別了一天,他想要給自己的合法伴侶一個小別重逢的親吻,剛俯下身,鐘晏就制止道:“別別!你壓到兔子了!”
艾德里安的濃情蜜意被打斷了,郁悶地直起身道:“壓到什么玩意兒?”
鐘晏從自己的一側(cè)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雪白的小毛團,舉到艾德里安面前邀功道:“看!是不是比原來白了一點?我今天洗過它了?!?/p>
“……沒有???不是本來就是白的嗎?”艾德里安從鐘晏手里拎起那只巴掌大的兔子,左右看了看,小兔子被他晃醒了,不開心地蹬著后腿,鐘晏趕緊搶了回來,安撫地給它順了順毛,又塞回自己口袋里。
“讓你不要干活不要干活,你怎么不等我回來洗?”艾德里安道。
鐘晏拍拍他的胸前,笑道:“放心吧,給你留了活干。我只洗了這只小的,明天你把那只大的洗了吧?!?/p>
“行,等會兒我把水管接出去,明天早上我上班之前洗掉?!卑吕锇惨豢趹聛?,撫了撫他的臉,“今天傷口還疼嗎?”
“不疼啦,你不要一直緊張兮兮的?!逼鋵崉悠饋磉€是有一點的,但是他不想要艾德里安擔心,轉(zhuǎn)移話題道:“哎,我今天看了發(fā)布會的直播,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發(fā)布會,艾德里安的第一反應是鐘晏要開始跟他談公事了,正想說他剛回家,能不能等會兒再聊公事,結(jié)果就聽鐘晏接著問:“你能不能在家里穿軍裝給我看呀?”
“……軍裝?”艾德里安一愣,“我發(fā)布會上穿的那身?”
鐘晏滿眼期待地看著他,重重點了點頭。
艾德里安慢慢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當然可以啊。作為交換……你今晚穿我剛買的睡衣睡覺,可以嗎?”
睡衣是鐘晏看著買的,其中一件事艾德里安挑的淺色款,他當時不太喜歡款式,但艾德里安還是買下了,他還以為艾德里安在說那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