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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貴妃多嫵媚

第25章(2/2)


蘇輕窈心里的不滿一下子就都消散殆盡,這會兒美人美景相伴,絕對是她賺了,還有什么好生氣的。

爬樓頂上賞月就賞月,若不是陛下,她還沒機會能上乾元宮的屋頂呢。

這么一看入迷,就有點控制不住眼神了,似乎是感受到蘇輕窈的目光,楚少淵突然扭過頭來,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蘇輕窈還沒回過神來。

她一雙杏眼微圓,眼睛里有著如澄凈湖水般的清澈碧波,叫人越看越平靜。

楚少淵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默默紅了耳垂,然后便回過頭去淡淡開口:“好看嗎?”

蘇輕窈這才清醒過來,左思右想,決定拍個馬屁:“好看,陛下是妾見過最好看的人?!?/p>

楚少淵:“……”

算你答對了。

沉默一但打破,話就好說了。

楚少淵掃她一眼,漫不經(jīng)心開口:“你祖父是蘇隆鎮(zhèn)?”

蘇輕窈答:“是?!?/p>

楚少淵道:“你祖父是個好官,南陽的按察使司年年考校甲等,是其他按察使的楷模?!?/p>

蘇隆鎮(zhèn)一輩子鉆研刑名,到任南陽后,把沉積十年的舊案全部重新偵查,把那些懸案一一破獲,被百姓稱為蘇青天,一度聲名遠(yuǎn)播。

楚少淵也很欣賞這樣的好官,蘇隆鎮(zhèn)致仕時還給了加厚一等的賞賜,給了蘇家滿門榮光。

說起家中祖父,蘇輕窈有一肚子話想說。

上輩子她進(jìn)宮后沒有再見祖父,等她升至熙嬪可接見娘家親眷,祖父已七十高齡,無法長途跋涉進(jìn)京來見。

她從未曾想到,當(dāng)年入宮前一別,便是最后一面。

在家中時她最喜歡跟著祖父,聽他講那些離奇曲折的案子,聽他說如何抽絲剝繭,從細(xì)微處尋找到線索,祖父是個很和藹的人,家中的每一個孩子都喜歡他。

“祖父很厲害,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碧K輕窈滿臉自豪。

楚少淵看著她,卻說:“你父親叔叔卻沒得老大人半分真?zhèn)?,老大人這一致仕,真是國失棟梁啊?!?/p>

說起家中事,蘇輕窈莫名放下心防,她笑著說:“祖父并不介意這個,他總說人各有志,孩子的前程都是自己的。他是父親,卻也不能逼迫自家孩子一定要做人上人。家父喜書畫,一心雅意,并不想做大官,小叔和小姑也各有志向,祖父從未因這事生過氣?!?/p>

“人生苦短,若不及時行樂,豈不白來一遭?!碧K輕窈學(xué)著祖父的語氣,懷念般地道。

楚少淵其實也是幾十年未曾見過蘇隆鎮(zhèn)了,現(xiàn)在跟蘇輕窈這般回憶往昔,竟也有些懷念,那些藏在記憶深處的碎片一點一滴被牽扯出來,讓他多了幾分感嘆。

重生回來,他總是覺得心浮氣躁,仿佛這都是一場夢,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雖心底深處知道這都是真實的,卻還如一個旁觀者,冷眼看著這個世界。若不是還能見一見母后,時常去她膝下承歡,他也不會這么努力想要改變未來。

如果他能改命,是不是母后的壽數(shù)也能延長?

若不然,他們這難得的母子緣分,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楚少淵垂下眼眸,卻說:“老大人天性豁達(dá),很讓人敬仰?!?/p>

蘇輕窈沒有看出他這番思緒翻涌,自顧沉浸在回憶里:“是啊,家中小輩都很崇敬祖父,妾小時候十分頑劣,書讀得馬馬虎虎,字畫也不甚精通,便是女紅也沒什么天分,母親很為我著急,原本還要再讓我去無名山的晉江書院求學(xué),還是祖父攔下來的。”

聽到她說字畫女紅不精,楚少淵只是安靜聽,一言不發(fā)。

蘇輕窈自己全無所覺,她字畫女紅手藝,全靠幾十年時光磨煉出來的,哪怕再沒天分,時光都能彌補一切。

如今她一手字儼然有些大格局,可她自己卻不覺,因無人夸贊吹捧,依舊認(rèn)為自己只粗通。每個人看自己都是頂好的,她也如此,可并不能厚臉皮認(rèn)為自己就天下無敵,好得讓人連聲贊嘆。

她敢拿佛經(jīng)給楚少淵,不過認(rèn)為自己寫了幾十年,再無天分,也有勤工。

無他,唯手熟爾。

楚少淵就這么聽她念叨,偶爾補充一句,氣氛竟也挺和諧。

等夜色深沉,楚少淵瞧蘇輕窈直眨眼睛,就知道她已經(jīng)困頓。

聽她說話都有些含混不清,楚少淵才道:“你說自己字畫不通,可一手佛經(jīng)楷卻寫得極好,已略有小成?!?/p>

蘇輕窈下意識道:“抄了那么多年,自然是極好的……”

這么說著,她突然心驚,舌頭使勁打了個轉(zhuǎn),找補一句:“母親總說我沒甚特長,就只教我抄經(jīng),從小抄到大,抄了好多好多年呢?!?/p>

楚少淵扭頭,直直看向她。

蘇輕窈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臉上卻努力維持表情,她眨巴眨巴眼睛,佯裝可愛:“妾說錯了嗎?”

楚少淵看了她一會兒,忽地粲然一笑:“不,你說得很好?!?/p>

不知怎么的,蘇輕窈覺得心跳驟然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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