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名稱非?,旣愄K,不屬于他和柏夜生活的城市,又莫名其妙有些熟悉。
他仔想了幾分鐘,猛地想起來,這不是《夜之桃》的街道名么?!
他不會是......又穿書了吧!?。?/p>
仔細觀察四周,與街道指示牌相接的那一片空間很虛,肉眼看不清晰。祁星辰走到那片空間前,試著伸進去一只胳膊。
一股強烈的吸力傳來,差點沒將他吸走。
祁星辰欣喜若狂,他好像找到了可以穿梭于現(xiàn)實和《夜之桃》的媒介。
——因為那塊街道指示牌,就是他剛才掉下來的地方?。?!
也就是說,只要他打開《夜之桃》就可以穿進來。想出去的話,來指示牌這邊便可以離開!
參加工作后,祁星辰性子沉穩(wěn)許多,可此時也開心的忍不住使勁蹦了幾下。蹦完,他迫不及待地往前跑。
這個地方他來過許多次,他絕不會忘,拐過街角不遠處就是祁家的公司,祁氏集團!?。?/p>
書內(nèi)時間與書外差不多,也是下午六點鐘出頭。不顧路人的眼光,祁星辰一路狂奔。果然,拐過街角,一座摩天大樓映入眼簾。
祁氏應(yīng)該是翻修過,整座建筑比以前看起來更現(xiàn)代、更大氣。此時大部分燈已經(jīng)滅了,只有頂層幾間辦公室開著燈。
離別兩年多,對家人的思念潮水般席卷而來。祁星辰揉揉發(fā)酸的鼻子,掏出口罩、墨鏡戴上,沖進祁氏,駕輕就熟地朝電梯井走。
值班保安趕緊起身攔住他:“先生,不好意思,我們下班了?!?/p>
祁星辰剛想說“看看我是誰”,隨即想起來,現(xiàn)實中的他與原主長相有些許不同。五官差不多,但他要更高一點,輪廓更硬一點。
他可以確定此刻的自己是本身,而沒借用原主身體。
胳膊上情丨事遺留的痕跡還在,正巧能幫他辨別自己的狀態(tài)。
既然長相有所不同,冒充這一條便走不通了。祁星辰只能竭力壓下沖動,好聲好氣的解釋:“你好,我想找祁云霄?!?/p>
“你找祁董啊,祁董已經(jīng)下班回家了?!?/p>
祁董......
在祁星辰的印像中,祁老爺子是祁董,大哥是祁總,難道......難道父親身體出了問題?
祁星辰一把抓住保安手臂:“祁嘯鳴呢?”
“你說的老祁董嗎?老祁董把大部分業(yè)務(wù)轉(zhuǎn)給祁董,不怎么來了?!?/p>
“那他身體......”
“他身體很棒的!前天過來視察工作,還夸我干的好來著,嘿嘿。”
聽到父親身體健康,祁星辰松了口氣。重啟之前,祁嘯鳴一直想把公司移交給大兒子,現(xiàn)在看來快達成了。
不過......祁星辰好奇道:“祁董回家了,樓上加班的是誰?”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三少爺吧。我今天只看到他進來,沒見他出去?!?/p>
對于“三少爺”這個詞,祁星辰有種強烈的割裂感,一時間怔在原地,沒說出話。
“咦,說曹操曹操到,三少爺下來啦?!?/p>
祁星辰猛地驚醒,順著保安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青年從電梯上下來,煙灰色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手臂,白襯衫、西褲板板正正,神情柔和。
似是感覺到有人看他,他視線向這邊轉(zhuǎn)來。保安以為少東家看自己呢,趕緊站直。
怕被他發(fā)現(xiàn),祁星辰也立刻低下頭假裝玩手機。
一分鐘后,卻見那雙男士皮鞋駐足在他身前。皮鞋的主人雙眼微瞪,聲線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你是......另一個我嗎?”
“剛開始陶桃姐給我那封信時,我以為有人故意惡作劇。直到4月2號,周嶼真的約我去公司走廊茬架了,我才漸漸相信你的話。那天我沒和他動手,像你說的,錄了一份他罵我和姐姐的錄像?!?/p>
“回去交給姐姐,姐姐第一時間和周嶼分手。后來找了個新男朋友,無論學(xué)歷、長相、家世都相當(dāng)不錯,而且對她很好,爸很滿意,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談婚論嫁了?!?/p>
“嘉澤那邊我也按你寫的做了,別說,真的很神奇。脾氣那么爆的小孩在認識陶宣之后,居然心肝情愿天天跟在陶宣身后補課。去年陶宣做換腎手術(shù),嘉澤還去陪了幾天床,把陶桃姐都煩壞了?!?/p>
“不過手術(shù)結(jié)果很好,出院不久倆人一起參加的高考。全考去首都了,前陣子放寒假剛回來?!?/p>
“爸身體不錯,尤其是把公司交給大哥后,無事一身輕,每天喝喝茶、練練字修身養(yǎng)性。大哥工作自然比以前忙很多,更沒時間談戀愛了,哎,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給我領(lǐng)回個嫂子?!?/p>
原主眼神惆悵,看起來真的很為大哥終身大事?lián)鷳n。祁星辰忍不住笑了,“說了這么多,你呢?”
“我啊......”
原主眨眨眼,垂下眸子,片刻后低聲說:“我沒和梁景在一起。”
“我反思過對梁景的感情,不可否認確實有依賴的成分在內(nèi),但更多的是喜歡,我確定自己喜歡他?!?/p>
“我試過努力打磨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再去接近他。但他心里好像藏著什么事......或者什么人,拒絕我之后又出國了。聽梁伯伯說,好像要定居在那邊,再也不回來?!?/p>
“不過我不遺憾,”原主深吸口氣,“我努力爭取過,爭取不到也不后悔。而且我現(xiàn)在過得很不錯,你看?!?/p>
原主抖抖身上的襯衫:“這身行頭可以吧?”
“很帥,”祁星辰問,“你回家里公司了?”
“嗯,當(dāng)初我簽諾亞就是為了和家里人鬧別扭。后來我發(fā)現(xiàn)家人真的很愛我,就與諾亞解約了。唱跳演戲好無聊,完全沒有金融有意思,我現(xiàn)在正在申請大哥的學(xué)校,要是能申請下來,讀完書,也許能幫大哥分擔(dān)更多?!?/p>
祁星辰心里鼓鼓脹脹的,為他感到高興:“恭喜你,找到了你的路?!?/p>
像兩個老朋友般,兩人聊著,車子已經(jīng)開到祁家大院門口。祁星辰深深看了一眼,重新戴上口罩墨鏡:“好了,你進去吧,我先走了,等以后有機會來看你?!?/p>
“你走什么?”原主不解,“都到家門口了,進去坐坐嘛!”
祁星辰果斷拒絕:“不行,咱們兩個長得太像,萬一嚇到爸......嚇到你家人就不好了?!?/p>
“不會的,走吧!而且我家就是你家啊,快來!”
說著,原主拉住祁星辰手臂。本來祁星辰比原主壯,奈何肚子里沒食,竟真被原主拉進了院子。
每距離別墅近一步,他心里就忐忑一分、不安一分。
此刻,他清清楚楚體會到了什么叫“近鄉(xiāng)情怯”,直到原主一把將他推進客廳門。
燈光迤邐,正是晚間新聞時間,祁父、祁云霄、祁雨霽、祁嘉澤、陶宣坐在沙發(fā)上,邊吃水果邊討論實事。
聽到動靜,他們知道是三少爺回來了,齊齊轉(zhuǎn)向門口。
視線觸及那名戴著墨鏡的青年剎那,他們忽然感覺心里缺了很久的空隙被填滿,不知從哪天起莫名生出的遺憾被填補。
仿佛是缺了一角的圓,一直找、一直找,終于找到了丟掉的部分。
此生,終于得以圓滿。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