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小沙發(fā)上,池謹軒陰沉著一張臉,抱著不住抽泣的池映秋。
小家伙哭的很可憐,眼睛都哭腫了。
腳被也被燙得一片通紅,看上去仿佛要起泡。
只有池映秋自己知道,他的皮膚天生敏感。
別說被熱巧克力湯到了,就算是洗澡水熱一點,都會全身泛紅。
而對面的云叢熹則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臉不安的站在那里。
家庭醫(yī)生正在給池映秋上藥,一邊檢查燙傷的那片皮膚一邊說道:“小孩子皮膚嬌嫩,盡量不要給他太燙的飲品,也不要用玻璃杯。”
對面的云叢熹終于開口道:“我……對不起??!我不知道照顧小孩子這么麻煩的?!?/p>
進門后一直不言不語的池謹軒終于開口了:“是嗎?所以你不知道那巧克力有多燙是嗎?”
池映秋雖然表面上仍然抽抽噠噠的,心里卻一副樂得看好戲的模樣。
他太了解池謹軒了,向來溫吞又忍讓。
除非是在池映秋的事上半步都不讓之外,剩下的都是能忍則忍。
所以上輩子云家的人對他百般苛待,卻將池映秋慣成了個二世祖。
如今他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就是想讓他們露出狐貍尾巴。
云叢熹一見這個剛回家的二哥就這么蠻橫,當即也被他的氣勢唬住了。
小小的后退一步,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嘛。”
這時一個美婦人上前說道:“那個,關(guān)于這件事,媽媽代小熹給你賠個不是行嗎?他也還是個孩子,確實不懂照顧小孩?!?/p>
池謹軒一見這個傳說中的親生母親上前來說情,瞬間便不知該不該繼續(xù)反駁下去。
池映秋卻小嘴一扁,瞪著一雙水汪汪圓溜溜的大眼睛,說道:“哥哥多大了呀?”
這句話把池謹軒一下子給逗樂了,就連對面的家庭醫(yī)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名醫(yī)生是云家老爺子故交的兒子,所以云家的人對他還挺尊重。
于是也沒有人敢說什么,兩廂沉默著。
醫(yī)生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那個不是你哥哥,應(yīng)該叫叔叔?!?/p>
這時池謹軒也終于意識到了什么,抬頭看向云太太,說道:“二十歲的孩子嗎?聽說云家小少爺已經(jīng)讀大三了?應(yīng)該知道飲料的溫度吧?”
這話就說的很有氣場了,云叢熹見母親也不為他說話了,只得小聲道:“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p>
醫(yī)生沒有管他們的劍拔弩張,又問池映秋:“那你多大了?”
池映秋的小嘴巴很會說,兩只小胖手交握著,說道:“寶寶已經(jīng)快四歲啦!”
醫(yī)生問道:“哦?你叫寶寶嗎?”
池映秋不哭了,濕噠噠的睫毛忽閃著,說道:“嗯嗯,我小名叫寶寶,大名叫秋秋。”
醫(yī)生:……
這兩個聽上去都像小名。
醫(yī)生給他胖嘟嘟的小腳丫涂了薄薄的一層燙傷膏,叮囑道:“這幾天不要碰水了,及時換藥。夏天比較容易感染,但好在燙的不嚴重。孩子的皮膚也比較敏感,問題不大,過兩天就能好?!?/p>
池謹軒謝過醫(yī)生以后,重新將池映秋抱進了懷里。
池映秋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說道:“爸爸乖,寶寶沒事。”
那家庭醫(yī)生也是驚呆了,說道:“我家兒子今年六歲,有他一半懂事我就燒高香了。”
池謹軒起身送醫(yī)生離開,儼然已經(jīng)成了這個家的主人之一。
反倒是客廳里的眾人面面相覻,卻又自知理虧,不好多說什么。
池謹軒抱著孩子回來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云仲坤終于開口了:“小軒?。∧慵热换貋砹?,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在樓上給你騰出一個房間,你帶孩子住進去吧!”
本來已經(jīng)考慮住進云家的池謹軒卻猶豫了,他說道:“感謝您的好意,我這趟過來,也只是見見自己的親生父母。既然您二位過的都挺好,那我也就不宜多做打擾?!?/p>
云仲坤皺眉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把你找回來,你還不甘愿了?”
池謹軒見對方態(tài)度突然變的強硬起來,有些抗拒道:“所以您十幾年來也不曾找過我,突然找我回來,就要強制我與您二位相認嗎?”
池映秋笑看著這一幕,回憶著上輩子時這個時間節(jié)點發(fā)生的事。
他一進云家就被這一系列的奢靡豪華給吸引了,小孩子不懂事,只知道這里比自己家那普通的小兩居筒子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