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在這種小事上與普通侍衛(wèi)們打成一片,拉近距離,也能令整個衙門凝聚力更強。
適才楚曜本打算說服無雙把那些衣物都收回去,只像他從前習(xí)慣了的那樣隨便包幾件換洗的就成。
可低頭看著她揚起的小臉,微蹙的眉頭,仍在盤算著還有什么是他需要而她沒有考慮到的,極之認真又關(guān)切的神情。
楚曜心中軟的一塌糊涂,半分也不忍逆她的意思,只溫聲道:“還是雙雙想得周到,以前沒人為我考慮這些。若是外出辦差遇著風霜雨雪,只能在當?shù)爻梢落佔永餃惡现碇脕泶炔缓仙碛植皇孢m。如今有了你,往后再不用受這些苦了?!?/p>
無雙得了鼓勵,更添干勁,雙眸晶晶亮,笑逐顏開道:“那我再好好想想,我還打算在每口箱子上做了標記,哪個里面放了什么寫在紙上,免得到時候你找不到。”
“好?!背诐M口應(yīng)道,“此事我便全權(quán)交給你了?!?/p>
及至啟程那日,楚曜騎馬在前,身后破天荒跟著倆馬車,車上拉著三口大樟木箱。
侍衛(wèi)們見了,無不暗中好笑。
更有那大膽的上前打趣:“王爺家有賢妻,到底與我們這些光棍兒不一樣,瞧王妃把王爺?shù)男醒b打理得多么仔細?!?/p>
當然還有一句不敢說出口:恐怕比嬌養(yǎng)深閨的女子出門時帶得還啰嗦。
楚曜何其精明,怎會想不到他們按下不表的內(nèi)容。
然他一路毫無惱意,任由他們調(diào)侃,每每聞言,總是嘴角上翹,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比成親當日更意氣風發(fā)。
且說無雙依依不舍地送別了楚曜,雖然人有些落寞,但好在王府里還有楚婠這個小姑子,兩人作伴,倒也不算孤單。再加上已是未來堂嫂的喬笙不時過來串門子,熱鬧起來,便把夫妻分離的愁悶拋諸腦后,完全恢復(fù)了平素開朗的模樣。
如此過了小半月,一日午間,忽然接到汝南侯府送來的口信,說是表哥楊天戈到了上京,讓無雙回娘家去見上一見。
無雙聽了消息,先是一驚。
上輩子這時候楊家表哥并未上京,如今忽然到來,難不成是外祖父家中出了什么事?
把傳信兒的小廝叫進來問上幾句,然則他不過是個總角的娃娃,并不是家中誰身邊得重用的,除了君恕吩咐的口信兒,其余旁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連楊天戈本人的面也沒見到,無雙問題表哥神情如何,是否面有憂色之類,也是全沒有答案。
雖說前世一直到無雙送命之時,楊家依然好端端的沒事,但這輩子身邊許多事都已改變,無雙因而不敢過于篤定。她不放心,連午晌都顧不得歇,忙不迭叫乞巧服侍她凈面換衣,立刻便要往汝南侯府去。
誰知才出了側(cè)門,抬腳剛要登馬車,一轉(zhuǎn)臉的功夫,就見巷口有一隊車馬拐進來。
隊伍當中最顯眼的那輛馬車青綢翠幄,華麗中帶著幾分雅致,車上還有郢王府的標識。
可它明明不是郢王府的車駕。
無雙愣了愣,難不成是楚曜出了什么事?臨時雇了馬車回來?
但她很快記起,那年元宵節(jié)被楚曜執(zhí)行公務(wù)的楚曜帶去墨城的經(jīng)歷。
當時楚曜乘坐的馬車,要么不掛標識,掛也只掛陵光衛(wèi)的標識。
還好不是他。
無雙撫撫心口,要是外祖父家和楚曜都有事,她可真真承受不住。
然而楚婠在家里睡午覺,并未外出。除他們仨之外,還有誰能坐有郢王府標識的車駕?
無雙心念一轉(zhuǎn),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