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不愿意讓楚曜覺得她偏心楚燁,匆忙之中隨便扯了一個(gè)理由,不想竟再次暴露了自己的小秘密。
楚耀并不戳破她,只閑閑地問:“你不是說不記得我?guī)湍阆丛?,也不記得我與你同床?怎么太子的事情你就記得,這些事明明都是差不多時(shí)候?!?/p>
更別說還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知道得還以為她是哪個(gè)衙門里的官爺呢。
無雙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可應(yīng)該怎么解釋?
總不能說事隔多年,她爹娘還閑來無事,談起皇帝與太子誰是誰非,然后被她不小心聽了去。
妄論一國之君是死罪,無雙可不想把爹娘推到坑里去。
她實(shí)在沒得可說,只能賭氣道:“你真的想去就去吧!我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是,可以幫你做雙耐穿的鞋子。”
楚曜笑問:“你做一雙鞋子要多久?我若是明日進(jìn)宮,說與皇伯父聽,也許即日便要啟程。”
一日不到的功夫怎么可能趕得及,這不是難為她么。
無雙一骨碌滾進(jìn)床里去,甕聲甕氣道:“可以做好了托人給你送過去?!?/p>
楚曜聽了笑得更開心,用手指戳著無雙的被子,追問問:“那時(shí)候你去福建時(shí),為什么特意告訴我不要去打仗?”
“沒有這種事,”無雙又是一口否認(rèn)。
那時(shí)候她擔(dān)心自己久去不歸,楚曜不知未來事,去西域打仗,回來時(shí)又如上輩子那般死得莫名其妙。
她可不是關(guān)心他,她只是不想守望門寡。
無雙自覺把自己的心思想得清楚明白,于是開開心心的把被子蒙住頭,對楚曜道:“你該走啦!都這么晚了,我要睡覺了?!?/p>
“你明天有什么事兒?”楚曜又問,“需要趕早?”
“我是沒有,”無雙的聲音從被子里剛出來,“可是你有啊!不是要一早進(jìn)宮面圣,主動請纓去河南賑災(zāi)嗎?千萬別晚了,那是搶手的活計(jì),晚了可就要被別人搶去了?!?/p>
“好,我聽我家王妃的?!背走B聲音里都含著絲絲笑意,“我這就走了。陛下北巡前我未必回得來,再見面可能就得等入秋了,別忘了做好鞋子捎給我,我伸長了脖子等著。”
無雙隨口應(yīng)兩聲,聽著楚曜的腳步聲漸漸走遠(yuǎn),窗戶吱呀一聲打開,再吱呀一聲關(guān)上,房間里又恢復(fù)了最初安靜的狀態(tài)。
她從被子里探出頭來,怔怔地看著那扇緊閉的窗戶。
真的要等到秋天才能再見了嗎?
這趟回來,他們可才剛見了兩面,每次見面她還不知道為了什么總是和楚耀鬧脾氣,正經(jīng)話根本沒說上幾句。
就像楚曜說的那樣,他們早晚要成親,是要過一輩子的人。
無雙算明白,一直這樣肯定不行,總得要好好相處。像爹娘,像姐姐姐夫那樣,總歸是要恩恩愛愛、和睦相處才好。
這些事她上輩子就明白,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見到楚呀,她整個(gè)人就不自在,道理什么的,也全都拋到腦后去了。
要不然為了表示她知錯(cuò)能改,除去鞋子,干脆再做一套夏衣給楚曜。
他去賑災(zāi),肯定經(jīng)常要在戶外做事,眼看入夏了,天旱的地方肯定更炎熱,楚曜走的又急,郢王府那邊的夏衫肯定趕不出來。不如她親自選些輕薄透氣的面料給他裁新衣。
無雙主意既定,第二天一早起來,便張羅著叫繡房送男子夏裝的衣料來,供她挑選。
誰知選了大半日,竟沒有一樣合心意的,正打算去求楊氏,答應(yīng)明天讓她出門親自到布莊去買,卻聽到了一樁想不到的消息。
原來無雙一語成讖,請纓賑災(zāi)的事情楚曜還是晚了,搶先他一步的人正是三皇子楚曄。
這回,依依不舍的人變做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