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撐著床褥坐起來,卻覺觸手之處有些潮濕。
“啊……”無雙短促地驚呼一聲。
總不能是尿床吧……
她心里嘀咕,千萬不能讓楚曜知道。
然而,剛才那聲驚呼已把楚曜吵醒。
“怎么了?”他坐起來,觸到床褥時同樣感覺到不正常的潮濕,還有輕微的血腥氣。
呼啦一下拉開床帳,天色已泛白,太陽雖尚未升起,但從菱花窗透進來的亮光已足夠他看清楚。
被血浸濕的地方以無雙屁股處為圓心,不規(guī)則地向四面八方擴散……
楚曜自幼習武,自問就算在睡夢中,一般二般的人也不能近身,可剛才他并未覺得有任何人進來過,無雙怎么會受傷?
血將床褥都沾濕了,那得多嚴重。
無雙也看清楚狀況,她這是……初潮了。
真是永遠沒有最丟臉,只有更丟臉。
她用未觸碰過床單的那只干凈的手摀住臉龐,有氣無力道:“你……你別看,叫乞巧來?!?/p>
無雙需要有人照顧起居,所以乞巧和朝華都隨船前來。
“叫她來做什么?”楚曜道,“她會治傷么?得找隨船的大夫,就算傷處不便見人,還有我呢?!?/p>
無雙把自己團成球狀,小聲囁嚅道:“不是傷……只有乞巧她們才有辦法?!?/p>
她活了兩輩子,不是頭一次經(jīng)歷初潮,并不會被嚇到。不過,母親楊氏從無雙十一歲那年就開始著人準備給她使用的來潮用品,那些東西都交給乞巧負責打理,不時漿洗換新,以保證干凈健康。
無雙身邊的丫鬟個個得力,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被收在哪兒。
然而這并不能怪她。除了在葉明珠那兒住的這段日子外,無雙兩輩子都沒什么機會自己翻箱倒柜、整理衣物,從來都是不用時開口吩咐丫鬟收起來,想用時再張嘴吩咐丫鬟照出來。
她支支吾吾,半晌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曜也是有妹妹的人,稍加思索竟然理解了這不可言說的境界。
“咳,你……你別怕?!彼鋵嵰灿X得尷尬,完全忘記無雙也是重生的,把當做未經(jīng)事的小姑娘一般安慰,“今天開春時,婠婠也……你看她平時不都是活蹦亂跳,一點沒受影響。好了,我這就是去把乞巧找過來。”
乞巧和朝華歇在西廂的角房里,楚曜過去敲了三下門,屋里很快亮起燈火,之后是乞巧披著外衣出來應門。
“王爺,有什么吩咐?”
楚曜當然不能照實說:“我剛才被聲響吵醒,好像是你家姑娘在哭,你過去看看她是不是發(fā)噩夢了?!?/p>
乞巧立刻舉著燭臺往無雙房里去。
楚曜便等在堂屋里。
過了足有三盞茶的功夫,乞巧才從屋里出來:“王爺,姑娘沒什么大礙,只是身體受了寒涼,我去廚房給她燉點熱湯暖一暖?!?/p>
“好,你去。我正好進去看看她?!背c頭道。
他再次進屋去,走到床邊,半邊床帳攏在掛鉤上,可以看到床褥已用干凈的替換過,無雙身上的寢衣顏色也不一樣了,顯然乞巧適才耽擱了那么久,大半時間都是在忙著幫無雙換洗。
無雙背對床外躺著,聽到腳步聲漸漸靠近,捂著臉道:“你別過來了,你回你房里去。”
“不是說不想自己睡嗎?”楚曜道。
無雙吶吶道:“人家的臉都丟光了……”
“我又沒說嫌棄你?!背字苯油采弦惶伞?/p>
無雙嚇得彈起來,手腳并用地推他:“別這樣,等會兒乞巧就回來了?!?/p>
楚曜大掌一伸,攥住她雪白的小腳丫,笑道:“她回來又怎么了,難道你還想再把我踢到床底下一次?”
“就踢你怎么了?”無雙嘴上說得厲害,小腳踹來蹬去,卻始終逃脫不了楚曜的魔掌。
兩人拉拉扯扯,楚曜不時偷香,完全忘記時間的流逝。
乞巧去而復返之時,正好看到這令人害羞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