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晨曦卻仿佛失了魂一般,他坐起來,第一次在南風(fēng)身上感受到他真正屬于“大哥”的氣息。那是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與森冷,寧晨曦身上的血液都仿佛被凍住了。這個人對于他來說有些強大的可怕,相處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對方身上的恐懼。
晚上寧寒棲如約去了衛(wèi)則炎的住處,經(jīng)過剛剛的事他心里有些不安。雖然從小就知道寧晨曦的性格,滿腦子不切實際的幻想,總想著要出人頭地??墒牵行┦虏⒉皇潜砻嫔峡吹降哪菢?,如果那么輕松就能賺大錢,世界上的窮人也不會那么多了。所謂的強者,不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就是有祖宗庇護。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這兩者其中之一,所以一直想的只是過平淡安穩(wěn)的生活。寧晨曦卻不一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說的可能就是他這種人。
寧寒棲左思右想,決定依寧晨曦所說,尊重他的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家里的任何人。他現(xiàn)在是成年人了,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如果真如他所說成功了,那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到最后還是一無所有,希望這件事能讓他記住教訓(xùn)。
從南風(fēng)家出來后衛(wèi)則炎的表情就不太對勁,他眉心緊皺著,仿佛有什么心事。寧寒棲怕他因為這件事留下什么陰影,便對他說道:“炎炎,……其實,這件事,也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不堪。因為……因為,我們兩個以后也是要做這件事的。兩個互相喜歡的人,都會做這種親密的事啊?!?/p>
衛(wèi)則炎卻一臉迷茫的問道:“?。織珬阏f什么?”
寧寒棲問道:“咦?我剛剛看你一直皺著眉頭,還以為你不開心?!?/p>
衛(wèi)則炎說道:“我是不開心??!我只是奇怪,為什么我們不回家,要來這里?”衛(wèi)則炎環(huán)視著周圍奢華歐式性冷淡風(fēng)格的裝修,一臉嫌棄的說道:“我不喜歡這個地方,看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寧寒棲:……這里難道不是你自己裝修的嗎?
舒勻因為從小照顧衛(wèi)則炎,練得一手好廚藝。她親手燒了一桌子菜,寧寒棲有點不太好意思。讓準(zhǔn)婆婆招待什么的,這感覺不要太溫暖。衛(wèi)則炎也很喜歡吃舒勻親手做的菜,吃起菜來他就收起了剛剛的不開心,直夸阿姨廚藝真好,做的菜真好吃。
舒勻雖然在笑著,笑里卻藏著落寞。這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恢復(fù),不過既然先生說他能好起來,她就相信他能好起來。之前她還去先生那里求了一卦,先生告訴他子抒和寒棲的卦向朝著子存殿。這就奇了怪了,子存殿是紫虛觀送子觀音的廟堂。她直笑大師肯定算錯了,兩個男孩子卦向指向送子觀間,這不是鬧笑話了么?
先生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她理解的是,子,代表希望。說明,子抒恢復(fù)肯定是有希望的。
吃完飯后寧寒棲和衛(wèi)則炎又一人穿個小圍裙在那里洗碗,衛(wèi)媽媽忽然心血來潮,拿起手機給他們拍了兩個背影。這種感覺很舒服,家里是暖的,兩個大兒子在廚房忙碌,想想就覺得熱鬧。如果再有個孩子……嗨,自己真是想多了。做人不能不知滿足,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了,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第二天一早,舒勻讓司機送寧寒棲和衛(wèi)則炎回寧家村。路上的時候?qū)幒畻鋈幌氲揭患?,寧家墨珝宗天生生子體質(zhì),那么寧家支脈會不會也有這種情況發(fā)生?如果晨曦和那個南風(fēng)好了三個月以后不小心……懷了孕怎么辦?
并不是他腦洞太大,而是自己本身就是個生子體質(zhì),所以才會聯(lián)想到晨曦身上。萬一晨曦真的不小心懷上,肚子里揣一個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感情的人的孩子,那豈不是白白給人生兒育女了?不行,這件事回去以后必須要問清楚。
于是兩人到家以后,匆匆道別了司機大叔,寧寒棲便拉著衛(wèi)則炎沖進了寧玹的書房。一不小心忘了敲門,剛好撞到寧玹和秦韜略在那里拉拉扯扯。
寧玹皺著眉,眉心的川字紋若隱若現(xiàn),與額前的美人尖交相呼應(yīng),很是有一種美人微嗔的模樣。他扯住秦韜略的胳膊,不依不饒道:“不行!再來一局!必須再來一局!這次我一定贏你!方才的不作數(shù),這一局重來!”
寧寒棲:……他這還是頭一回見他爸爸跟誰胡攪蠻纏。
秦韜略呵呵笑道,將手按在寧玹握著自己胳膊的手上,說道:“說好了五局三勝,就是五局三勝。輸?shù)哪莻€侍候?qū)Ψ綄捯陆鈳?,做半個月鋪床丫鬟,你怎么耍賴,說話不算話?”
寧玹臉上微紅,說道:“你……你使詐!”
秦韜略繼續(xù)一副笑面虎的模樣,說道:“棋局如戰(zhàn)場,兵者——詭道也。自古以來兵不厭詐,棋局上也是如此,呵呵呵小哭包,你還是太嫩了點兒。”
說完秦韜略猛然抬起頭,手心里硬生生憋出一層的白毛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