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港又好氣又好笑,盯著看他又要作什么妖。
“我就是試探試探?!编嵜瘎渍f,“分了就分了,那你們這樣的,有什么要求嗎?”
“什么我們這樣的,什么什么要求?”陳文港溫暖。
“擇偶唄。我問問我朋友里有沒有喜歡男人的,再給你介紹一個?”
這位二少爺腦子今天有點進水,這次陳文港毫不猶豫把他關在門里。
回到臥室,他看了看日程表,打開官網(wǎng),還是在醫(yī)院掛了個號。
上次就想著要去檢查,結(jié)果一拖再拖,始終沒付諸行動。
意外見到霍念生再次提醒了他這回事。
其實陳文港有點諱疾忌醫(yī),前世他因為抑郁和焦慮已經(jīng)吃了很多年的藥,本能感到排斥。
那些精神類藥物大多伴隨嚴重的副作用,頭痛,反胃,食欲□□衰退,肝腎功能損傷……說明書不良反應長得像衛(wèi)生紙?;裟钌谝淮慰磿r還擰著眉頭問醫(yī)生:“就不能開點溫和的藥物?進口藥呢?有沒有不那么受罪的?”
醫(yī)生在走廊上和他解釋:“霍先生,不是錢的問題,如果病人不需要我們肯定也不會隨便亂開,精神類藥物大都是作用于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您想,怎么可能有傷害小的呢?”
陳文港聽到他們對話,只是心底一片漠然,對他自己的處境感到漠不關心——也并非完全是他的錯,疾病剝奪了他產(chǎn)生正常情感的能力,像個罩子把他和世界隔絕開來。
等霍念生再進來的時候,已經(jīng)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抄著兜,把幾盒藥扔到桌上。
他站在桌前,低著頭發(fā)愣,不知想什么,陳文港坐在那,也沒有說話的欲望。
霍念生長出口氣,轉(zhuǎn)過來卻是一張笑臉:“寶貝兒,你真是來克我的?!?/p>
他走過來,撚著陳文港的一綹頭發(fā)把玩:“那就吃吃試試?不舒服咱們就停?!?/p>
陳文港很難想象他一直用什么樣的心情照顧自己,但這一點笑容藏在他記憶深處很多年。
他的生命是晦暗的,這點笑容是亮的,讓他愧疚但也給他勇氣,折磨他但也讓他幸福。
臨睡前,陳文港手機上收到兩條消息。
一條來自他的好友盧晨龍,一條來自他的大伯陳增。
今天也是怪了,好像各路人馬都要請他吃吃喝喝——
陳增是因為清明節(jié)將至,叫侄子到自己家里吃飯,順便商量給爺爺奶奶遷墳的事情。
盧晨龍則還在為前陣子的風波掛心,來問陳文港情況怎么樣了,又提出趁周末聚聚。
陳文港先回復了大伯,客氣地說可以。
至于盧晨龍,他有點不好意思,原本還是他要聚的,結(jié)果一直拖到朋友先行邀約。
【陳文港:最近店里不忙?】
【盧晨龍:嗐,忙不完的,總不能和哥們吃飯的時間都沒有?!?/p>
【陳文港:這周末我有空,那定個地方?我請你和小寶吃飯。】
【盧晨龍:守著自家店,去外面吃什么?你只管帶張嘴來,看哥哥給你大展身手。】
陳文港笑著跟他插科打諢了好一會兒。只面對盧晨龍的時候,他是可以想怎么說就怎么說的。兩人定好了時間,互道晚安,陳文港手指一點,切換到和霍念生的聊天界面。
黑色頭像依然沉默。
他把手機扣在枕邊。
作者有話要說:
霍念生是文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也是最重要的一環(huán)。同時其他很多東西對他也很重要,親情,友情和責任,他都會承擔起來。
第14章
盧晨龍口中的店叫“望海酒家”,是他太爺爺輩傳下來的,金城一百多年的老字號。
周六下午,陳文港過來的時候,好友已經(jīng)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
盧晨龍帶著廚師高帽,把一樣樣食材處理腌制,準備趁客人不多時先禍禍一番廚房。
他體格魁梧,健碩的胸肌鼓囊囊地撐滿圍裙,作為廚師是有優(yōu)勢的,顛杓時有力氣。
“我說你怎么還這么瘦?在有錢人家里都吃不上飯?”盧大廚笑嘻嘻的,發(fā)號施令,“趕緊洗手,洗完過來幫忙——把那個老抽給我遞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