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早時嫣昭昭這才昏昏沉沉轉(zhuǎn)醒過來,睜眼側(cè)目望見外頭的天色大亮,登時一驚,趕忙喊來了碧落讓她侍奉自己起床洗漱。
碧落進(jìn)來時將宮女太監(jiān)都給屏退下去,繼而悄聲對自家娘娘道,“娘娘莫急,今早太后娘娘已然將誦經(jīng)早課取消?!闭f至此,碧落聲音壓得更低,“昨夜東苑那兒出事了?!?/p>
聞言,嫣昭昭雙眸亮了亮,“如何?”
碧落朝門口處張望,確定沒人在門外偷聽后便在嫣昭昭耳畔輕道:“昨夜皇上召幸了悅嬪,之后......”她似有些難以啟齒,頓了一瞬再繼續(xù)道:“又召幸了同行的顏貴人?!?/p>
嫣昭昭剛醒,腦袋還有些不清醒,并沒有聽出碧落話里的弦外之音?!皭倠暹€是沒有下足分量么?”她以為,吃下那么強(qiáng)烈媚藥的皇帝必會做出些丟人的事來,她便可借此機(jī)會敗壞他一國之君的名聲,可不過是一晚前后寵幸了兩個妃嬪而已,算不得是什么丑事。
碧落搖頭,“不是的,娘娘?!彼p頰更紅,只好再說得更直白些?!盎噬鲜且淮菜傩伊藘晌诲鷭逋瑫r侍奉,而且那動靜鬧得連廟里的住持都聽見了?!?/p>
嫣昭昭先是一愣,待完全反應(yīng)過來后瞬間嗤笑一聲。那抹笑意染上眉梢,宛若桃花盛開。她著實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要是皇帝他在皇宮中一夜戲二女也斌不會讓人感到驚奇,不過也就當(dāng)做一樁談資,一笑了之??扇缃袼麄兩碓诘膮s不是以皇帝為尊的皇宮,而是佛門凈地,要說皇上為了延綿子嗣在此處沖刺那個嬪妃亦是無可厚非,僧人們即便知道也會緘口不談。
可服下媚藥的皇上竟在佛門地中戲二女,便是對菩薩大大的不敬。且不止如此,竟還讓佛門弟子瞧見了帝王淫靡的一幕,這便是不敬佛門,要是傳到了民間,皇帝荒淫無度的名聲便算是坐實了。從前民間百姓只是對帝王荒淫有所耳聞,卻從未有過證實,可昨夜之事一旦流傳到百姓耳里,便會逐漸失去民心。
一個能在佛門地戲二女的帝王,又如何能統(tǒng)理好這偌大的盛朝。
門外,忽而傳來侍女的聲響。“娘娘,太后請您去一趟東苑?!?/p>
嫣昭昭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唇邊笑意更深。隨即碧落便熟稔地將嫣昭昭給扶了起來,洗漱完后便迅速地為她梳妝。
碧落正為嫣昭昭挽著發(fā),她驀然想起什么,狀似不甚在意般問道:“昨夜......本宮是如何回來的?”
她綰發(fā)的手一頓,繼而又恢復(fù)如常,輕嘆了一口氣?!白允菙z政王殿下將您給送回來?!彼驼Z,“娘娘不要怪奴婢多嘴一句,您與攝政王如此明目張膽,若是有一日被發(fā)現(xiàn)可怎么好?攝政王殿下真的會保住娘娘么?屆時他要是將這一切盡數(shù)推在娘娘身上可該如何是好?”
“您在這后宮立足本就十分不容易,一步行錯便可能落入萬丈深淵?!北搪漤鈸?dān)心與銅鏡中的嫣昭昭對上視線,“娘娘切記萬不能陷下去呀?!?/p>
嫣昭昭眸色一黯,稍縱即逝,連她也不曾知曉自己曾黯然過?!氨緦m自然知曉其中利害?!?/p>
迅速梳好妝后,碧落一刻也不敢耽誤,忙扶著嫣昭昭走到東苑去了。東苑并不算遠(yuǎn),與西苑也只有一個小花園隔在其中。
不過一刻鐘,嫣昭昭便到了東苑。
門外守衛(wèi)森嚴(yán),一眾主子的侍女盡數(shù)在門外候著。嫣昭昭瞬間會意,亦讓碧落在外頭等著,自己一人緩步走進(jìn)了內(nèi)殿。然,里面氣氛更為嚴(yán)肅,悅嬪與那顏貴人發(fā)髻凌亂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細(xì)看還隱隱在發(fā)著抖。
“臣妾給皇上,母后請安?!辨陶颜迅A烁I?,朝坐在上首的皇帝與太后見禮?;实垡陆笠灿行┝鑱y,眼下烏青嚴(yán)重,面色也有些蒼白,瞧見她后蹙著眉不滿地別過頭去,絲毫不理會。太后神色肅然,一雙銳利的眸子掃過底下那兩個妃嬪后,又落到嫣昭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