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那是不是嫣丞相家中庶女?”一身著華美的女子團扇掩面,小聲與身旁的閨中好友談論著前方不遠處穿著一身嫣紅色衣裳的俏麗女子。
女子長相溫順柔美,頭上簪著各種琳瑯滿目的步搖金釵,一身艷麗刺繡的衣裙更是處處在彰顯著她顯赫的家世。
及笄不久的嫣梔媃隨著家中嫡母與嫡姐外出赴宴,她知曉今日嫡母亦會給她相看人家,所以便將家中最好看的衣裳與朱釵首飾全戴在身上,以此來彰顯自己在家中極其受寵的地位,更是讓那些個世家公子可以注意到自己,主動來結識她。
可她明明穿著最華美艷麗的衣裳,卻好似無一人能瞧見她般,一個個夫人與世家小姐皆上趕著到嫡母與嫣昭昭跟前獻媚意圖打好關系,那頭熱鬧非凡,而她卻孤寂一人站在樹下,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中好似皆在透著不屑,甚至好似連同她說一句話都覺掉身份。
“是啊,就是她!”華美女子的閨中密友亦稍稍舉起手中團扇掩面,譏諷的笑聲毫不掩飾地傳入嫣梔媃耳中,“瞧瞧她那個模樣,一個庶女竟穿得一身艷色,也不知是想搶了誰家的風頭。有些人啊,就是自不量力,哪怕是穿著昂貴的衣飾又如何,穿上了也不過是徒增笑話,不及人家嫡女,哪怕只是一身素凈衣裳也照樣能贏得眾人青睞。”
女子似曉得站在不遠處的嫣梔媃正聽著,笑得更是大聲,“嫡庶之間還是有差別的,庶女終究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二人的話一字不落地盡數傳入嫣梔媃耳中,她雙拳緊握,尖銳的指甲扎進了掌心中亦不覺得疼般,一雙眼紅得嚇人。她側過身,便可看見湖心亭中擠滿了人,她們個個皆是名門世家的夫人小姐,可她們個個卻圍繞在嫡母與嫣昭昭身邊,宛若她這個丞相庶女不曾來赴宴般,全都眼高于頂,獨獨瞧不起她。
她想不明白,她與嫣昭昭明明都是丞相之女,她甚至還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可為何她們寧可圍在不受寵的嫡女旁,都不愿與她說上一句話。嫡庶之別真如此重要么?
自那一日起,嫣梔媃再也沒有穿過艷麗的衣裳,亦是那一日起,她發(fā)誓一定要將那些曾看不起她的世家貴女們朝她行禮跪拜,更要將處處壓她一頭的嫣昭昭踩在腳底!
可為什么......她已然如此努力,甚至不擇手段往上爬,終究還是沒能贏過嫣昭昭。她費盡心機入宮為妃,卻就在差一步能登上皇后寶座的那一刻,又徹底輸給了嫣昭昭。
嫣梔媃自嘲一笑,她機關算盡,甚至不惜將皇上給搶過來?;噬喜粣坻陶颜?,甚至厭惡嫣昭昭,她以為自己能得皇上寵愛歡心已然是勝過了嫣昭昭,卻未曾想,她竟與謝辭衍有私情。而現在,稱帝的是謝辭衍,贏得人依舊是她嫣昭昭。
為何嫣昭昭能命好至此!
“嫣梔媃,你可認罪?”
謝辭衍的嗓音將嫣梔媃飄至往昔的思緒給扯了回來,她怨毒的眸色掩藏不及,亦再無法掩藏,抬眸死死地看著眼前二人。她輕嗤,“本宮何罪之有?!”
“利用苗疆金蠶蠱謀害太后,繼而再用情蠱控制廢帝,以致他如今遭蠱蟲反噬,落得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謝辭衍嗓音多了幾分肅然,“你認是不認?”
嫣梔媃呼吸一窒,腦中霍然一片空白,背脊發(fā)寒?!澳闶鞘寞偭嗣矗≌f的這般胡話,本宮一個字也沒聽懂!”她佯裝鎮(zhèn)定,喊冤的嗓音不自覺大了些,心跳如鼓,不斷飛速在心中盤算著該如何應對。
謝辭衍亦不甚在意她言語中的不敬,于他而言,實在不必與一個將死之人計較這般小事。他抬手示意沉太醫(yī)站出,連一句廢話亦不想與之多費唇舌。
沉太醫(yī)會意,從袖口中取出一支短小的銀笛來。他兩指堵住其中兩個孔,放到嘴邊,吹出一曲稍有些刺耳的音調來。其余人聽了只覺刺耳,卻唯有其他不適,可嫣梔媃卻忽而神色痛苦地捂住胸口,笛聲越高她便越疼,一張本就蒼白的臉再無半點血色,僅余痛苦。
她疼得再支撐不住身子,側身倒在地上,想伸出手捂住雙耳,可卻又騰不出手來,痛苦地直滿地打滾著?!皠e......別、別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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