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倆人在吃早餐的餐桌上對視了一眼。僅僅一瞬間,謝辭衍便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認(rèn)真地吃著早餐,態(tài)度卻遠(yuǎn)不像昨天那般坦然自在。
一直注意著他的謝昭昭將他臉上的情緒都看在了眼里,眉尾不經(jīng)意地輕挑起,垂下的眸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來??此@樣的反應(yīng),大約是真聽見了昨晚她這頭的動靜?聽見妹妹喊著他的名字自慰,就不好意思了?
謝昭昭以為男人的心虛不過是在為昨晚的事感到尷尬,不知該怎么面對她,卻不知身旁的男人昨夜做著和她一樣的事。她甚至心底暗暗慶幸道,或許有了這件事后,可以讓自己在謝辭衍眼中不再只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妹妹,而是被當(dāng)作一個女人看待。
吃過早餐后,謝昭昭和往常一樣背著精致的單肩包站在別墅門前等著司機(jī)開車過來送她去學(xué)校上課。大門敞開,她下意識回過頭去,卻見謝辭衍手上拿著一頂黑色帶蝎子紋路的頭盔走出來,瞧見她后又故作鎮(zhèn)定地輕咳一聲,才走上前問道:“去哪?”
謝昭昭輕輕笑開,嗓音帶著點點撒嬌的柔膩,“去交大上課?!彼室獬麥惤诵?,似有意無意地在撩撥他,“你......是想送我去么?”
謝辭衍一怔,他的原意只是過來隨口一問,總不能招呼不打就直接出門,被她這么一問,卻又不好拒絕,只好輕嘆口氣,“等著?!?/p>
他隨即轉(zhuǎn)身又回到屋里去,聽著他說答應(yīng)送自己去學(xué)校的話,謝昭昭根本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興奮地站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隨后又想起來趕緊給司機(jī)打電話讓他不用過來。
不過一會兒,大門再次敞開,謝辭衍從里走出來,手上還多了一頂尺寸較小的粉白色頭盔,走到謝昭昭面前遞給她。“戴上?!?/p>
從前的謝昭昭為追著謝辭衍走過的路,做過許多瘋狂又叛逆的事,其中就包括開摩托飛馳在賽道上,感覺這樣就能離他近一些??伤齾s裝作什么都不會一樣,將腦袋湊過去,“我不會,你給我戴上吧。”
謝辭衍低頭瞧了眼她乖軟的模樣,她眉眼本就長得明媚,那雙眼睛好像綴進(jìn)了星辰一般,亮晶晶地看著他,叫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他睨了謝昭昭一眼,將手上黑色的頭盔放到她手上,然后再把那粉白色的頭盔小心地套在她的頭上,稍微理了理她披散在肩側(cè)的幾縷頭發(fā)后,才將帶子給扣上。
隨即,他又從謝昭昭手中取回那黑色頭盔,迅速給自己套上后,就將停靠在一旁的機(jī)車給推出來,率先抬腳上了車,而后揚了揚下巴示意她上來。
謝昭昭心中竊喜,宛如小尾巴般跟在他身后。她今天恰巧穿的是黑色牛仔長褲,可以無所顧忌地跨上機(jī)車后座,穩(wěn)穩(wěn)坐落在謝辭衍的身后。按理,她此時應(yīng)該大膽一點去攬上他的腰才是,可當(dāng)機(jī)會就在面前時,她卻高估了自己的膽量。原來自己在他面前還是會膽怯,打從心底不想被他討厭,哪怕是一丁點也不想。
她這般反應(yīng)在謝辭衍看來,就是第一次坐機(jī)車時的不知所措,從后視鏡里將她略有些懵懂的模樣盡收眼底,心下不由一軟,嘴角噙著一抹極淡的笑,對昨晚的事也隨之釋然了些許。昨晚不過是他受了那碗補湯的影響,才一時鬼迷了心竅對自己的親生妹妹生出了那點畜生不如的念頭,今后他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fā)生。
謝辭衍擰了擰機(jī)車把手,耳邊隨即響起了一陣轟隆聲,讓陷入沉思的謝昭昭霎時回過神來,男人低沉的嗓音隨即清晰傳來,“害怕就抓緊?!崩^而語氣柔了幾分,頗有幾分昨天在酒吧初見時的痞意,滿眸自信?!安粫屇愕粝氯サ??!?/p>
謝昭昭怎么可能會對他不放心,可在聽見他這句話時,心還是不禁悄悄塌陷了下來。從前謝辭衍不在的時候,她總以為思念無聲,可現(xiàn)在她卻清晰地聽見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聲,強烈又熾熱,無一不在訴說著對他的愛意。明明他說的不過是些再普通不過的話,可就是能一次又一次地撩動她的心,哪怕平靜如湖面也會因他而泛起陣陣漣漪,再無法平息下來。
她的心......早已在15歲那年被一個叫謝辭衍的男人給完全占據(jù)。哪怕她清楚知道,那是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哥哥,她還是不可自拔地淪陷,哪怕終將被千夫所指,她也無法放棄他。
謝昭昭緩緩抬起雙手,先是試探性地扶著他窄腰的雙側(cè),隨即見他并沒有顯露出抗拒神色時,才稍稍大著膽子將十指漸漸收緊,攥著他不厚的襯衣,指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專屬于他的體溫。
“坐穩(wěn)了?!币娝ズ?,謝辭衍便發(fā)動機(jī)車,極速拐彎便出了別墅大門,直往交大的方向飛馳而去。
自由的風(fēng)呼嘯著從耳邊略過,引擎的轟鳴震撼心臟,油門一擰,速度猛地飆升,周圍的景色建筑都在飛速地往后退,仿佛能沖破一切桎梏。沒有車窗,沒有阻隔,好似所有的規(guī)則、條框與束縛都被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了身后,這種感覺,自由又暢快,令人一試就會上癮。
也只有在這個自由的時刻,謝昭昭愈發(f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肆無忌憚地看著眼前男人寬宏的背,那抑制許久的愛意像野草瘋長一樣,再控制不住,不斷往外蔓延出來。她明明害怕自己的心意被謝辭衍知道后會惹他厭棄,可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世上最無法克制的,除了咳嗽,就是掩藏不住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