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燕看著她的樣子,突然就什么都猜到了,她低下頭,聲音輕不可聞:“來這之前,你又低聲下氣的去求人了嗎?!鳖D了頓,她轉(zhuǎn)過臉,費了很大力氣吐出一句話,“都怪我。別管我了,行嗎?”
行嗎,自然是不行的。繡玥緩緩站起身,目光還停留在她臉上。看到她安然無恙,這就很好。接下來的事,才好靜得下心籌謀。
“小姐!”
寶燕用力喊她,“你別去求她,算我求你了,行嗎?”
她見繡玥只是垂眸望著自己,抿著唇不語的模樣,兩手更用力抓住牢房的柵欄,哽咽道:“若不是她設(shè)計,你怎么會被自己的父親關(guān)在暗牢里整整一年?若不是她,你那意中人怎么會對你如此心狠,將你棄置不顧?若不是她,你又怎么會被送進(jìn)這皇宮里,忍受與夫人和太老爺永世相隔的痛苦?你童年在地牢里留下的陰影、你那逃避嗜睡的習(xí)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你如今若要為了我去求她,你倒不如叫我死了!”
“聽見了嗎,小姐!我不讓你去求她!”
老嬤嬤在不遠(yuǎn)處聽到這邊的聲響愈演愈烈,便走了過來,一腳踹在牢門上,“果真是以下犯上的東西,對你自己的主子也這般無禮講話,看來還是輕罰了你這奴婢!”
繡玥見狀,忙拉過了老嬤嬤,走到靠近角落的地方,從懷中將帶著的那些碎銀子統(tǒng)統(tǒng)塞到她手上,壓低聲音:“還請嬤嬤您網(wǎng)開一面,我這就出去想法子,在此之前,還請嬤嬤萬萬留下她一口氣,我自當(dāng)感激不盡!”
說罷,她便朝老嬤嬤恭敬行了一禮,然后背過身快步向外面走去,再不聽身后寶燕的呼喚。
延禧宮的日子難過,時常跪在地上,看那些狗仗人勢的嘴臉,小心翼翼陪著討好,她還能裝作強(qiáng)顏歡笑。現(xiàn)在寶燕遭難,她厚著臉皮在內(nèi)務(wù)府一遍遍低聲下氣,受盡冷眼,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手足無措,孤立無依,卻有些撐不下去,笑不出了。
她沉下目光,鈕祜祿秀瑤想要拿捏她,做她手里的泥巴,卻也沒有這么容易。寶燕說的對,像這樣的茍延殘喘,那她還不如抱著寶燕一死了之。
到時候即便救了人出來,又有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繡玥狠了很心,不如索性放手賭一賭。輸了,索性就賠上她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