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斌老家的在農(nóng)村,十幾年前,他的父親和兩個叔伯一起外出打工,死于非命。他的母親,也跟著急病而亡。
“我爸他們打工那個礦有問題,當時死了很多工人。犀月知道我家里的情況,也知道我一直在找事情的真相?!壁w子安沒說具體是什么礦,約莫是不確定翟辰和高雨笙知道多少,便籠統(tǒng)地說。
翟辰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的意思。
“那時候我找到一塊那個礦上的礦石,犀月正好在研究所上班,她答應偷偷幫我鑒定一下成分,”趙子安緩緩吸了口氣,“鑒定結果出來,出乎意料地有用,我高興極了!”
當時翟犀月鑒定出了礦石的成分,里面有稀有的有色金屬。這是非常重要的證據(jù),是礦難工友和家屬們一直不知道的事情。鑒定不出原因的工傷不能撼動高成,但是倒賣有色金屬可以。只要有正當理由讓檢察機關出手,礦工們的冤情就有機會昭雪了。
“可是,我剛把報告提交上去,就被一伙人給抓走了?!碧崞甬敃r的情形,趙子安的臉色變得越發(fā)蒼白。對于一個剛踏入社會不久的小年輕來說,那樣的噩夢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圍。
他走在街上,被人拽進了面包車,關到一處暗無天日的小黑旅館里。那些人打他,侮辱他,逼他寫一份承認自己鬧事訛錢的悔過書,承認那塊礦石是他從別的地方找來誣告的。
“我在那個小旅館里,掙扎了38天。他們拿犀月威脅我,說會讓翟叔叔也丟了工作。后來我想辦法逃了出來,他們就到處找我。我不敢再聯(lián)系你姐姐,也不敢回我的住處,就跑到了別的省?!?/p>
這一走就是兩三年,等他再回到這個城市,已經(jīng)找不到翟犀月了,他交上去的那份報告也石沉大海。
說到這里,趙斌單手捂著眼睛哭了起來:“我不知道犀月懷孕了,我不知道……我后來給她打過電話,那個號已經(jīng)停機了。她們單位說她辭職了,我以為她恨透了我,也沒敢再找你們?!?/p>
“你說的輕松,”翟辰紅了眼睛,沖過去抓住趙斌的領子,“你知不知道,那個石頭有輻射!翟犀月懷著孕給你鑒定那塊破石頭,現(xiàn)在翟檬檬有先天性心臟病,你說,賴誰!”
趙斌愣愣地抬頭,那雙總是彎彎淺笑的眼睛里,紅通通滿是淚水。隨著他不由自主睜大的動作,再也承受不住地大顆滑落。
“檬檬,有心臟病……天生的……”
翟辰的氧氣已經(jīng)耗盡,但不妨礙他打人。一拳打在趙子安的臉上,把嘴角打出了血。而趙子安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癱軟著任由他打。
高雨笙從車里拿出折疊拐杖,撐著下來,一步一步挪到沙堆邊,輕輕拉住翟辰的胳膊。
翟辰頓了一下,顫抖著拳頭緩緩松手。
翟家走到這步田地,追根溯源都是因為那塊石頭,因為翟犀月未婚先孕還堅持要生下孩子,因為趙斌這個不負責任的不告而別??哨w斌不知道翟犀月懷孕了,翟犀月不知道趙斌被人抓走了,也不知道那顆石頭有輻射……
翟辰無力地踢了一腳沙堆。
“照片,是你發(fā)給我的嗎?”高雨笙問躺在沙堆上的趙斌。
原本溫潤英俊的臉,青青紫紫,眼淚鼻涕混著沙子,很不體面。趙斌踉吸吸鼻子,蹌著站起來,用袖子摸了把臉。抬眼看看臉色沉靜仿佛已經(jīng)洞悉一切的高總,帶著鼻音的言語一如既往地溫和:“是我發(fā)的。”
“不過那照片跟我們的人沒關系,是你后媽拍的?!痹捳f到這份上,趙斌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翟辰拉住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讓雨笙把重量倚到自己身上,好站得輕松些。
“你們從她那里偷來的?!备哂牦狭巳唬@就解釋得通了。
照片在后媽手里,她絕對不會在這個時機放出來。而被趙斌這些復仇的人扔出來做誘餌,才是符合邏輯的。
“你們?”翟辰聽到了重點,“你這還有組織呢?復仇者聯(lián)盟?”
趙斌:“……”
高雨笙:“……哥哥?!?/p>
作者有話要說:說正事的時候別讓翟辰插嘴,破壞氣氛——高?演講稿被打斷?雨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