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雪滿頭（27）

翟辰這會兒也沒法指責(zé)其實(shí)是高雨笙先親他的，要是讓這家伙知道自己沒睡著還任由他親，那就更說不清了。

四目相對，沉默了半晌，翟辰啞聲說了一句：“對不起?！?/p>

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因?yàn)檫@一聲道歉，驟然暗了下去。沁涼的夜風(fēng)透過沒有黏緊的窗縫呼呼地擠進(jìn)來，順著波動的窗簾溢出，竄上了穿著病號服的后背。

高雨笙慢慢松開拉著他的手：“不用向我道歉，我很高興。”

手上溫?zé)岬挠|感驟然消失，翟辰看著依然保持微笑的天賜，實(shí)在邁不開腳。嘆了口氣，蹲下來把手搭在高雨笙的膝蓋上，雖然并不是什么好時機(jī)：“我們來談?wù)劊貌缓??！?/p>

高雨笙靜靜地看著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說是要談?wù)?，其?shí)翟辰也沒想好要怎么談：“你知道，我不是個正常人，或者說……”

“我知道，你不是人?！备哂牦峡隙ǖ卣f。

翟辰：“……”怎么聽著像罵人呢？

“這些年，我一直在回想你說過的話，也查了很多資料，”高雨笙稍稍湊近了些，小聲說，“哥哥是外星人，對吧？”

雖然在八回嶺上已經(jīng)聽到過，但那說得很是委婉，平生第一次聽到這么直白的稱呼，翟辰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你說的那個名字，那些發(fā)音，絕對不是當(dāng)?shù)氐姆窖?。你指著天空，說你家在星星上。還說過，你家那里沒有夜晚，只分大白天和小白天，永遠(yuǎn)亮堂堂的……”

在那個小山村里，懵然無知的翟辰，跟他說了很多不該說的秘密。高雨笙語調(diào)緩慢，一條一條地細(xì)數(shù)。那些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他都記得。

翟辰都驚住了，那時候天賜才幾歲：“小時候說的話，你也信。”

“你說的話，我都信?！?/p>

“……”

這小壞蛋，字字句句都往他心窩子里戳。偏還一直保持著禮貌，雙手始終握拳放在床上不觸碰他。這樣的冷靜克制，只會讓他更心軟。

翟辰咬牙，索性豁出去了：“那你知不知道，地球的環(huán)境并不適合我生存。目前看著沒什么事，但沒準(zhǔn)三十歲就死了，到時候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