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童刃言還特意勸過:工作累了就休息休息,調整一下,不想拍戲就稍微挑一個兩個本子,強度也不大,實在不行就放大假,回來認真工作,還是圈中頂流。
柏天衡怎么做的?
直接出國,一走就是一年多。
童刃言和幾個圈中友人聊起柏天衡,不免惋惜,又覺得這小子腦子怕是被驢踢了,三十不到的年紀,大好事業(yè),說息影就息影,簡直任性到狂妄。
結果怎么著,大導師一走出,燈光一亮,舞臺上赫然就是柏天衡本人,童刃言當時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臺下再一接觸,得,工作那么認真,到四點還有精神,這是要息影轉型幕后的節(jié)奏?
一看就不是么。
這就是為什么居家謝一進來,童刃言逮著他就問,柏天衡是不是治好了腦子。
而從始至終,姚玉非都安靜地呆在一旁。
他沒有說話,表情寡淡,看起來很累,沉默地干坐著。
偶爾,他的目光會落在柏天衡臉上。
他是真的想不通,越來越想不通,柏天衡為什么會成為《極限偶像》的大導師,還在舞臺上把最后一張逆轉卡給了江湛。
而想起江湛,想起江湛站在舞臺上的樣子、表現(xiàn),以及他和柏天衡站在一起時的畫面……
姚玉非蹙眉,他忽然有種奇怪的直覺。
這個直覺具體是什么他根本說不上來,就是覺得……
不對,很不對。
一定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或者是他沒有想到的。
一定有什么。
那邊,柏天衡已經(jīng)和居家謝、童刃言一起離開了會議室。
童刃言精神好得不行,堅持不肯讓柏天衡先走,一定要拉他坐下來喝點東西,再去吃個早飯,順便聊聊柏天衡這一年多來治好腦子的心路歷程。
柏天衡和童刃言本來就是熟人,私下說話隨意慣了,童刃言這么說,柏天衡就道:“因為鵝廠給的通告費多?!?/p>
童刃言:“屁?!?/p>
柏天衡:“因為我熱愛選秀舞臺?!?/p>
童刃言:“……”
柏天衡:“并且致力于為娛樂圈選拔優(yōu)秀的偶像。”
童刃言一臉無語地看居家謝:“你老板這個不說人話的毛病,在國外沒有順便治一治?”
居家謝:“這個治不好。”
柏天衡笑得沒皮沒臉:“新鮮血液還不夠充足,我怎么能退休?”
童刃言:“你還來勁了是吧?”
柏天衡轉頭看他,一臉認真:“還喝茶吃早飯嗎?我可以具體地和你闡述一下,我為娛樂圈的人才選拔做出的規(guī)劃?!?/p>
“……”
童刃言拔腿就跑:“我怕了你了!我走,我現(xiàn)在就走!”
童刃言離開,柏天衡和居家謝徑直往停車場去。
清晨到來前的幾個小時總是最安靜的,一路無人,空曠。
居家謝沒有廢話,柏天衡也沒有再不當人。
到了室外停車場,居家謝才憋出一句:“不過天衡,你回國之后,真的挺反常的,尤其是今天?!?/p>
柏天衡腳下不停。
凌晨的月光帶著幾分凌厲,灑在他肩頭。
柏天衡沒有回頭,語調依舊隨意:“是么?!?/p>
居家謝認真地分析:“姚玉非給你打電話,請你幫忙,你就接了《極限偶像》。我一開始也覺得你可能是因為他才接的節(jié)目,不過后來想想,你和他就算是老同學,關系應該也挺一般的,不可能為了他特意接個工作?!?/p>
“后來我就想,可能和其他人沒關系,是你暫時還不想徹底息影轉幕后,《極限偶像》剛好是個繼續(xù)臺前工作的機會?!?/p>
“你今天的工作狀態(tài)也真的不錯。很久沒有帶妝十幾個小時這么熬著了,還熬了一個通宵?!?/p>
“舞臺表現(xiàn)也一如既往地扎實,hold住了全場。”
“連童老師都看出來,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比一年多前都要好,那會兒真的是接個本子看幾眼都覺得煩?!?/p>
“雖然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是怎么調整的,不過要是能一直保持這個狀態(tài),你就能繼續(xù)在臺前,繼續(xù)拍戲?!?/p>
居家謝一句一句的掰扯,覺得自己這話忠言又順耳。
結果才說完,走在前面的那位忽然轉身。
居家謝猛地剎住腳步,抬眸。
柏天衡兩手插兜,側著身,好笑的看著他,這副厭世清高又懶散的表情,直接當場否決了居家謝不久前那一番又充分又嚴密的分析。
調整?
柏天衡好笑:“我這一年多都在為轉型做準備,什么時候調整過心態(tài)了?”
居家謝愣了愣:“那你……”
柏天衡:“影視劇劇本,接不到合適的、有意思的、我想拍的。綜藝舞臺,嘗試過,有過體驗和經(jīng)歷,就差不多了。雜志,大大小小,能拍的可以拍的都拍過了。商務接洽,國內國外很多都合作過,沒有重復接洽的必要。一年多前我是什么心態(tài),現(xiàn)在就是什么心態(tài)。”
居家謝驚了:“可你接了《極限偶像》?!?/p>
柏天衡糾正他:“我只接了《極限偶像》?!?/p>
居家謝一臉困惑:“既然還是這么想的,一點沒調整過來,那你干嘛接?”
“當然要接?!?/p>
柏天衡的眼底沉淀著什么,被暮色與夜月共同掩蓋住。
有個他以前從沒坐過的位置,現(xiàn)在有機會,當然要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是江湛心里的C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