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與其說是曲長負(fù)對自己的容忍度越來越高了,倒不如說他越來越不抗拒自己的接近,并且正逐漸習(xí)慣。
這個認(rèn)知讓靖千江感到喜悅。
他也是在逐漸的相處與磨合中發(fā)現(xiàn)的,跟曲長負(fù)這個人,你就不能把什么都說的明明白白。
那么他一定會把感情當(dāng)成什么貨物一般,擱在心里那桿稱上衡量掂量,最后得出最為理智和寡情的答案。
——這東西對他沒用,言語的動人也無法打動他的心。
只有一點點地去接近、習(xí)慣、付出,才能慢慢地讓兩人的相處變成本能,讓他不再豎起那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墻。
其實從相識開始,他們兩人的感情就是如此了,不由分說,也不用分說,只有一段彼此默默陪伴的歲月。
兩人一時默默,曲長負(fù)不知道在想什么,嘆了口氣。
靖千江回過神來,柔聲道:“你昨天吃的東西太少了,這樣就算總喝苦藥也不會好的太快。我讓人給你熬些粥送過來,一會再吃點,行嗎?我陪你一起。”
曲長負(fù)道:“想蹭飯,直說就行?!?/p>
靖千江笑了起來。
他又陪著曲長負(fù)吃過飯服了藥才出來,離開相府之后,靖千江臉上輕松的神色便消失了,面色肅然地整了整襟袍,去了刑部。
他總覺得這件事不對,想來想去,打算看一看黎秋河的尸體。
案子的重點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南戎人的身上,當(dāng)初那些死者尸體已經(jīng)不重要了,靖千江這回來提了要求,也沒費多少事便得到了滿足。
刑部員外郎邢森正當(dāng)值,親自把他引進來,還笑著說道:“殿下這次來的及時,明日這些尸體便要發(fā)回去給各自的親屬安葬了。”
靖千江道:“不是還沒有結(jié)案嗎?”
“但尸體已經(jīng)反復(fù)驗過,并無異狀,此案的重點又不在這幾名死者身上,因此便不再留了。”
靖千江看著黎秋河的尸體沉吟不語。
這時候本來就是冬季,人又是凍死的,保存在刑部的冰室之中,表面無傷痕,也沒有腐壞痕跡,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他并非專業(yè)的驗尸官,在這上面懂的不多,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東西來,只是這黎秋河未免也死的太快了。
邢森站在旁邊,還想說什么,忽然便見璟王手按上腰間佩劍,擦一聲抽了出來。
他的快劍素有威名,邢森只感覺一股殺氣,嚇得慌慌張張連退幾步,卻見靖千江竟然一劍直插進了尸體的心口,釘了個對穿。
因為是死人,自然不會有鮮血流出。
靖千江手握著劍柄,定定低頭看去,只見黎秋河的尸體就像是一堆案板上的爛肉一樣,毫無反應(yīng),任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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