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的手指就要真實地觸碰到曲長負身上,靖千江忽地跨出一步,抓住齊徽的胳膊,低喝道:“太子!”
齊徽一震,手臂垂落,指尖只擦過了曲長負的半片衣角,隨即握在掌心蜷緊。
曲長負已后退避開,眉頭微皺。
這其中的種種糾葛,只有他們幾人知曉,在場的其他人個個滿頭霧水,只感氣氛詭異而曖昧。
齊徽在人前極有太子威嚴,永遠神色淡淡,舉止端肅,但此刻,他眼中的眷戀、悲痛、驚喜,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
靖千江卻似面帶怒氣,那一聲“太子”也說的十分嚴厲。
眾人面面相覷,各自在心頭閃出了十七八種版本的猜測。
過了片刻,齊瞻收回狐疑盯著他們幾人的目光,首先說道:“張指揮使,你們這是來做什么?盧世子又是鬧的哪一出?”
張褚已經(jīng)被面前的場面震住了,聽到詢問才回過神來,也暗暗埋怨盧延搗亂,現(xiàn)在倒弄得好像自己跟他是同伙一樣。
他連忙撇清,向齊瞻解釋了搜查刺客的始末。
齊瞻笑吟吟地說:“哦,原來是為了抓捕刺殺本王的人,各位費心了。本王還以為盧家有人被殺了,盧世子才會如此激憤。”
他說罷之后,冷冷地盯了盧延一眼,這才又看著曲長負道:“至于本王,是因……傷口疼痛,難以入睡,無聊之下在府中閑逛,沒想到誤入的竟然是曲公子休息之地,還望勿怪?!?/p>
靖千江看見齊徽對著曲長負的神情,就是一陣心煩意亂,曲長負看似對誰都不在意,但對于輔佐齊徽這件事,他實在是盡心盡力。
若非如此,以他的本事,也絕對不會被任何一個人逼到跳崖自盡的地步。
靖千江不愿意去想現(xiàn)在的齊徽在曲長負的心中還占有多大的分量,但無論是從曲長負安危的角度還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他都十分不樂于見到兩人重新相認的場面。
更何況齊瞻又是哪摻和過來的?
他辛辛苦苦扮小廝扮下人才換來住在相府的機會,這兩個人算是什么玩意,莽莽撞撞跑到曲長負的房間里來,把他都給連累了!
帶著這滿腔不快,靖千江冷著臉道:“我是路過此處,聽見里面有異常聲音才進門查看的?!?/p>
他一頓:“萬一這宅子里面有瞎了眼的刺客,瘸了腿的老鼠,也好及時處理。原本無意冒犯,曲公子見諒?!?/p>
齊瞻肩膀上的傷口有些裂開了,正被人伺候著重新包扎,聞言臉色一沉。
他發(fā)現(xiàn)這個璟王真的是嘴賤。
從來沒人敢這樣擠兌過他,齊瞻的心頭已經(jīng)涌起一股殺意,卻聽齊徽接著靖千江的話說道:“孤也同樣。”
合著他們倆的意思是,這事都怪齊瞻亂走,他們不過是熱心幫忙。
——至于借口是否合理,堂堂皇子王孫,又為何在大臣家的宅院中這么熱心,也沒人敢追問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