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種事經(jīng)歷的多了,又怎能如此通透?
曲長負見他不說話,便嘆道:“也罷,習慣了。喝酒吧?!?/p>
他一抬手,宮女恭敬地將取回的酒壺遞入曲長負手中,曲長負斂袖為兩人各斟一杯,道聲“請”,將自己那杯酒一飲而盡。
他倒酒的時候,衣袖劃過李彥的手背,微涼。
酒液在杯中激起波紋,他的心頭也起漣漪。
世人庸俗,總愛偏聽偏信,竟將如此一位舉止風雅,襟懷開闊之人,說成傳聞中那般模樣。
“習慣了”三個字,道出多少未對他人明言過的委屈,以對方家世品貌,原本可以更加任性一些的,卻選擇這樣謙讓和善。
李彥十分愧疚,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法刁難一個這樣的人。
李彥道:“曲——”
“曲賢弟千萬不要這樣想!”
道歉的話被旁邊的安定伯世子沈鶴截斷,這家伙滿臉心疼動容,仿佛剛才掐自己大腿的不是他。
李彥目瞪口呆,看著沈鶴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急切地對曲長負說道:
“方才李公子不過是對你一時產(chǎn)生了誤解,我代他道歉,還望曲賢弟不要往心里去,其實我等都很希望能與你結交!”
李彥:“……”
瞧瞧,“賢弟”都用上來了,那個攛掇自己快找茬的沈鶴難道是幻覺嗎?!
曲長負笑了笑。
他的笑像是天邊偶然離合的一抹微云,既無笑意,也無笑聲。
不過是唇角極淺極快地一挑,顯得接下來的話語中也有種說不出的散漫漠然。
“承蒙沈世子美意,能認識各位高才俊彥,長負不勝榮幸。”
但對于曲長負來說,有這么點笑模樣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了。
李彥瞪大眼睛,看著兩人交流。
這都約上了,自己倒成了惡人!
他心里一時間憋屈的沒法說,忽地想起家里妻妾爭寵時,他老婆經(jīng)常指著自個鼻子說的一句話——
“你這個瞎了眼的冤家!別看她眼淚汪汪的就以為多清白無辜,小賤人這是在裝相呢!”
沈世子,你這個小賤人!
曲長負只當逗他們玩,慢悠悠啜著杯子里的溫酒。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沉屙難起,連床都下不得了,慶昌郡主一定沒有想到,今天自己會出現(xiàn),推翻了那些半真半假的謠言。
不過這并非曲長負來到宮宴上的目的。
重生一世,若不想再抱憾而終,就一定要努力往上爬,爬到可以到達的最高位置。
他需要權力,需要讓所有人都重新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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