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茉很不喜歡別人盯著自己的腿看,沒有一個身有殘疾的人喜歡這樣,尤其還是這樣不加掩飾的眼神,她剛要看過去,忽然聽到門口的腳步聲。
是他洗了手從外面走進來,一手拉開椅子坐下,抬眼看向那女服務(wù)員,冷冷道:“你看什么?”
他的目光又冷又烈,一眼看過來就讓人心驚肉跳。
“……沒有,沒什么?!?/p>
服務(wù)員臉色都變了,趕緊把盤子放下,可仍舊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又往容茉的腿上瞥了一眼。
難不成是受傷了?還是真的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又往容茉臉上看了一眼。
那張臉有些蒼白,但眉眼五官無一不精致絕倫,就像個洋娃娃,而且是非常矜貴的那種……
“我好累啊。”
‘洋娃娃’忽然開口了,聲音竟然出乎意料的甜美,“一點都不想動彈,你喂我好不好呀?”
看著匆匆出去的人影,容茉覺得有些好笑。
剛才腦子里冒出來的想法竟然是——本小姐不光腿不能動彈,手還不想動彈呢。
她竟然也有一點矯情了。
看她的腿沒關(guān)系,看他,她就是覺得不爽。
“不想動?”
男人忽然握住她一只手腕,把她的手拿過去,然后掏出一張濕巾,握著她的手,一根一根給她擦手。
容茉臉色頓時一熱。
“我……我是開玩笑的,我手能動?!?/p>
聶非戰(zhàn)捏著她的手,沒有理會她想要掙脫的動作。
那一看就是從小被嬌養(yǎng)出來的少女的手,根根白玉雕琢一般,連指尖都干凈清透,這樣的手,的確可以什么都不做,多的是人愿意為她效勞。
“不想動就不動。”他淡淡道。
相反,他的手很粗糙,哪怕放輕了力度,都不可避免的在她雪白的皮膚上留下痕跡。
雖然極力控制,但容茉仍然覺得臉上陣陣發(fā)熱,那種酥麻難耐又有點疼痛的感覺,從他握著的地方,幾乎一路竄到了心臟里。
這個男人,就像是全身某一處都帶著電流,不能輕易觸碰,一碰就容易沾染上他的氣息。
容茉摸著被他擦過的手指,覺得心臟都有些發(fā)麻。
真的是太危險了。
她兩手托著下巴,雖然坐的椅子遠遠不如輪椅舒服,桌子也很小,晚餐也只是一碗面和兩小碟素菜,什么都很簡單,可她就是很開心。
他把外套脫了,里面只有一身黑色的體恤,麥色的小臂,流暢的肌肉線條,那個字母牌子還戴在他的脖子上,沒有遮掩。
就像他的臉,眉眼五官,全都露在外面,下巴干干凈凈,一點胡渣都沒有,俊美的讓人心悸。
“你叫什么名字?”
“你多大了,有二十五嗎?”
“你在那個拳館,是不是從來沒有輸過?”
“你……”
剛才說完話之后,他就一直沉默著,把碗里的面一點一點撈出來,放到一只小碗里,容茉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蹦出來,可說著說著就沒音了。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東西。
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個牙印,雖然已經(jīng)很淺淡了,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來。
——那是前幾天,她在拳館,被他抱在桌子上壓著的時候,她一口咬的。
那天他真是把她欺負的太厲害了,她回去一晚上都沒睡好,晚上還咬著被子差點哭出來。
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那樣對待過她,就因為她不會把他和那些壞人相比,所以才更生氣。
聶非戰(zhàn)動作一頓。
原本一直問個不停的小姑娘忽然停下了,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嘟著嘴巴,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眼里有一點委屈,又有一點生氣。
容茉的眼睛有點像桃花眼,但因為瞳孔顏色淺淡,眼睛又大,安安靜靜的時候靜謐又清澈,這樣看人的時候,又透著幾分小女孩的純真和嬌氣。
“怎么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么不認我,還欺負我?”
聶非戰(zhàn)愣了一下。
容家的千金小姐,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敷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