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已經(jīng)到了午餐時間,愛娃與卡特的談話結(jié)束了。當周籌一轉(zhuǎn)身,就看見愛娃噙著笑意站在他的身后。
“你喜歡這幅畫嗎?”
“啊,我可不敢說很喜歡,萬一你請求卡特把它送給我的話,那可就糟糕了。”周籌半開玩笑的說,果然瞥見卡特的嘴角似乎要抽筋了。
“可是我打賭,這幅畫就像是女人一樣,只有挽著別人的女人你才會好好欣賞?!睈弁尥焐现芑I的手。
“可是挽著我的女人,卻讓我安心?!?/p>
兩人笑著走出了收藏室。
李普曼家的庭院也非常優(yōu)雅,愛娃停留在二樓的露臺邊,笑道:“卡特,你介意我在這里用午餐么?”
“當然不介意,你喜歡我們家的庭院是我的榮幸?!笨ㄌ乜戳酥芑I一眼,從他唇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與愛娃的生意八成談的很順利。
“那我就留下迪恩在這里陪我了。樓下還有賓客需要你招待呢?!?/p>
很快,午餐便被端上了露臺。很明顯,卡特為了招待愛娃煞費苦心,雖然只有幾道菜卻費足了心思。
“我就喜歡這樣安靜?!睈弁迵沃X袋看向露臺外的風景。
在日光下明麗的小噴泉,被剪裁出造型的樹木,還有無憂無慮嘰嘰喳喳的鳥兒。
“我知道其實你不喜歡這種上流聚會?!敝芑I吸了一口氣。
兩人安靜地用餐,偶爾愛娃被周籌的調(diào)皮話逗笑。
一名侍者端著甜點走了上來。愛娃此時正捂著嘴笑著,霎時周籌一把掀起桌布,“趴下!”
盤子炸裂的聲音異常響亮,餐刀從周籌手中擲出的速度驚人,刺入侍者的手背,槍落下的瞬間,周籌一個翻身將它接住,單膝跪立,槍口指向那名假扮侍者的殺手。
“愛娃!愛娃!”
愛娃倒在椅子下面,伸手按著自己的胸口,血液沿著指縫滲出,無法判斷她被擊中的是肺部還是心臟。
驟然間,那名殺手迅速拔出另一把槍,周籌當機立斷打中了對方的胸口。
“愛娃!愛娃!”周籌上前,說明她按住傷口。
愛娃的牙關(guān)顫抖著,開口問:“他死了嗎?”
周籌摁住愛娃的傷口,根本無暇顧及那個人是生是死。
這兩聲槍響已經(jīng)引來了保安,走廊上傳來奔跑聲。
“挺住,愛娃?!敝芑I的表情是冷峻的,他看著愛娃的雙眼,朝著走廊上的來人大吼,“快點叫救護車!快點!”
當卡特從樓上趕過來,看見一地碎裂的餐具,倒在血泊中的愛娃以及衣衫凌亂按住她傷口的周籌時,不由得向后倒退了兩步。
“這……怎么可能……”
安森撥開人群走近了愛娃,蹲下來,臉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
“是……心臟么……”愛娃顫著聲音問。
周籌咽下口水,輕聲道:“別怕,這個出血量,應(yīng)該是肺?!?/p>
愛娃咳了兩下,苦笑了起來。
很快醫(yī)護人員來了,愛娃的保鏢也趕來了,周籌這才松開了手坐在地上,看著愛娃被抬走。
整個生日宴會不歡而散。
其實這種槍彈和流血的場面周籌不是沒見過,也曾經(jīng)有并肩作戰(zhàn)的國際刑警倒下,但是在現(xiàn)在的場合,周籌不能裝作太鎮(zhèn)定。
他坐在原處,染血的雙手搭在膝蓋上,一副呆滯了的模樣。
卡特示意保鏢過去把周籌拉起來,沒想到安森卻做了一個手勢讓卡特和他的人離開。卡特頓了頓,還是帶著他的人走了。
露臺一片安靜,只有地面上留下的鮮血和碎片證明剛才發(fā)生過的一切。
安森淺淺一笑,點了一根煙遞給周籌。
周籌搖了搖頭。
安森在他身邊坐下,抽著煙吐著煙圈,“這是常事,如果愛娃會死,我打賭她在這之前已經(jīng)有無數(shù)次的心理建設(shè)了?!?/p>
“……那么你呢?你也無數(shù)次想像自己會怎樣死去嗎?”周籌嗤笑了一聲。
“我不會去刻意想,因為我終歸是要死的。想與不想,那天都會到來?!卑采严銦熢俣冗f到周籌面前,“你真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