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芝竟然帶來了上好的藍山咖啡,當(dāng)保溫杯的蓋子被打開的時候,整個帳篷里都彌漫著馨香的氣氛。
"我終于明白科爾為什么時時刻刻都要讓她待在自己身邊了。"安森抿了一口咖啡,半開玩笑地說。
"既然是自己喜歡的,當(dāng)然要死死留在自己身邊。"科爾的話語里意味深長,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佩芝,還是他的金錢帝國。
"我更寧愿給對方自由,即便外面海闊天空,最后還是得回到我身邊。"
安森說完,朝佩芝揚了揚眉梢,"要是能配上牛油曲奇就更完美了。"
沒想到賬篷掀開,理查走了進來,端著一個保溫籃,里面不但有曲奇還有其他現(xiàn)烤的點心。
"啊哈,曲奇來了。"佩芝打趣地說,"我終于明白為什么羅倫佐先生離不開理查了。"
"謝謝您的夸獎。"理查頷首。
離開之前,他覆在安森的耳邊告訴他周籌將保鏢趕走了。
安森無奈地一笑:"必然的結(jié)果。"
在這一片蒼茫之中,周籌感受著風(fēng)速。視線所及之處,銀裝素裹,純粹到?jīng)]有一絲瑕疵。
整整滑行了半個小時之后,周籌距離營地越來越遠了。他停下來,砰——地一聲向后栽倒。耳邊是吱呀呀的聲響,周籌一抬眼便是湛藍的天空。
呼出的氣息在防風(fēng)鏡上覆上了一層氤氳。
遙遙傳來滑雪的聲音,一個優(yōu)雅矯健的身影越發(fā)接近。
在沒看見對方的瞬間,周籌還在猜想這么偏僻的地方有誰會來,更不用說在這個季節(jié),少女峰經(jīng)常會起霧,一般的游人聽從營帳的指示是不會到遠離人煙的地方來。只是當(dāng)對方凌空越過一個小坡的時候,那樣果決的態(tài)勢,周籌瞬間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對方在滑到他面前時驟然停止。
周籌擺了擺手,"嘿,萊斯利。"
對方摘下防風(fēng)鏡,狠狠扔在他的臉上。
"你還活著。"萊斯利在周籌身邊坐下。
"當(dāng)然活著,安森羅倫佐就猜你一定會跟著我來這里。他想借助國際刑警扳倒科爾西恩,這一次他一定會引誘科爾西恩爆出一些底料來。"周籌懶洋洋側(cè)過身來,目光滑過萊斯利冷峻的側(cè)臉。
"我很擔(dān)心你。"萊斯利的話語總是簡潔到幾乎沒有感情,可偏偏像他這樣的人是很少直接說出心中感受的,所以即便是那般簡單的語句也讓人覺得深刻。
"那次手術(shù),他好像在我的耳朵里裝了什么東西。所以我無法同你們一起離開瑞士。"周籌吸了一口氣,手背擋住自己的眼睛。
"不要急躁。"萊斯利拿下周籌的手,輕輕握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不會讓你做安森羅倫佐的寵物。"
"我也不會讓自己成為任何人的寵物。"周籌思索了一會兒,"我很想知道,科爾西恩為什么要把安森約到這里來談生意?如果是不想有人打攪,什么私人會所、馬場甚至于公海上的游輪都可以,而這里……"
萊斯利指了指少女峰的峰頂,"越往上,信號就會越弱,如果他們約在超過信號梯度的地方商談,我們就無法監(jiān)聽了。"
"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周籌問。
萊斯利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儀器:"如果你可以把它帶在身上,帶上少女峰的話,就可以傳遞信號了。"
"沒問題。"周籌擺弄了一下那個東西,"你把它做的還挺像個手機。"
"事實上它就是個手機,你還可以把SIM卡放進去,保證信號滿格。"萊斯利起身,"你打算在這里躺多久?"
"我想長睡不起。"周籌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在雪地里躺久了不好。你上次車禍的傷勢好了沒多久。"萊斯利傾□伸手要去拉周籌。
周籌卻暗自使壞,一把又將萊斯利給拽了下去。萊斯利的身手絕對矯健,但是對周籌卻沒有設(shè)防,竟然真的砰一聲被他拉下去了。
萊斯利落下的瞬間胳膊肘撐住了上身,沒有砸在周籌身上。
"你覺得這樣好玩嗎?"
"我覺得好玩,但是你肯定不會覺得好玩。"周籌露出孩子氣的笑容。
萊斯利的臉龐離他很近,呼吸時的霧氣也縈繞在兩人之間。
周籌可以看清楚他優(yōu)雅的睫毛挺拔的鼻骨,如果說安森羅倫佐典雅知性,那么萊斯利也具備這些特質(zhì),可他們兩人偏偏南轅北轍。
"我還沒有對你說謝謝。"周籌緩緩說。
萊斯利靜止的眼神中一陣微瀾,"我沒有為你做任何事情,你不需要謝我。"
"你為我做了很多,就算我沒有看見,也能想像到。"周籌撐住萊斯利的肩膀,"我出車禍的時候你一定很焦心的趕去醫(yī)院,我被安森從病房里帶走之后你一定想了很多辦法找到我,包括現(xiàn)在。"
"安森與李斯特訂下的游戲規(guī)則就是,當(dāng)你康復(fù)之后,如果你想離開,安森應(yīng)該放你走。"
"啊哈,那么安森違反了游戲規(guī)則。我已經(jīng)康復(fù)了,可是無論我怎么表示自己想要離開的愿望,那個家伙還是不肯放我走??磥淼冗@次和科爾西恩的商談結(jié)束,我應(yīng)該提醒他一下了。"周籌的眉目間揚起的得意的神色。
兩秒鐘之后,周籌故自笑了起來,"嘿,萊斯利!你的姿勢看起來就像要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