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安森將手機揣回口袋里,回到義賣會場中。
之后,安森一直微笑著看著展品不斷更迭,就連義賣的主持人都在奇怪為什么此次義賣的最大買家安森?羅倫佐似乎失去了競價的興致,與這個人之前的一擲千金完全相反。
“先生,沒有您喜歡的展品嗎?”理查小聲問。
“沒有?!卑采缴闲θ莶桓模抢聿橹浪睦习宀淮蟾吲d。
“先生,是MASSIVE在讓您煩心嗎?”
“你是在開玩笑么?”安森挑起眉梢。
此時臺上一塊中國古璧正在競買,剛好有人叫出“十萬美元”。
安森抬手,隨意喊出了“一百萬?!?/p>
整個義賣廳安靜了下來,主持人愣了兩秒之后,連忙道:“一百萬一次!一百萬兩次!還有沒有跟高的出價?一百萬三次!這塊中國古璧就屬于羅倫佐先生了!”
安森扯著嘴角站了起來,所有買家都看向這個瘋狂的出價者。
“走吧,理查,這場義賣真沒意思?!?/p>
他雙手插在口袋里,揚長而去。
“羅倫佐先生!您的古璧……”
“一會兒我會送來支票!”
走進電梯里,理查小聲說:“先生,您說過就算您富可敵國,也不會隨便浪費錢。剛才的那個中國古璧,很明顯不值得一百萬?!?/p>
“那是我的錢,由我決定怎么花?!?/p>
“不過我記得您之前說喜歡的是那塊玉佩,而不是古璧?!?/p>
“那塊玉佩呢?”安森停下腳步盯著理查的臉問。
“競價的時候您一直在發(fā)呆,現(xiàn)在應(yīng)該被別人買走了吧。”
“是嗎,你去聯(lián)絡(luò)那個買家我愿意出兩倍的成交價把它買來?!?/p>
理查撇了撇嘴角。
電梯門敞開,他們來到了大廳。安森像是突然興起停下腳步,對理查說:“幫我查一下,今天在楊氏的鉆石展銷會上,被炸死炸傷的都有哪些人?!?/p>
理查微微嘆了一口氣,“是的,先生?!?/p>
兩個小時之后,安森回到了自己的別墅??蛷d里放著巴哈,音樂融入空氣里,他端著一杯紅茶站在新掛上的那副現(xiàn)代畫作面前,目光流連忘返,似乎非常欣賞。
而那副現(xiàn)代畫竟然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先生,楊氏鉆石展銷會上的爆炸事件,被炸死的包括愛娃?霍夫斯基女士的兩個保鏢,我相信您對他們的名字不感興趣?!崩聿樽叩剿纳砗?,拿著手機說。
“嗯。還有呢?!卑采此茰厝岬哪抗饫鋮s了下來。
“楊氏的繼承人迪恩?楊被炸傷了,目前還在加護病房,還未脫離危險期?!?/p>
“嗯……我挺喜歡楊氏的鉆石工藝,給楊先生打個電話,表示一下我的關(guān)心?!?/p>
“還有……”理查微微頓了頓,繼續(xù)說,“這次出動的國際刑警包括格溫的小隊。周籌警官爆炸的時候因為距離爆心過于接近,所以……剛才從醫(yī)院得到的消息,他已經(jīng)離世了。”
“……他走的時候痛苦嗎?”安森的語調(diào)依舊,眼角眉梢的笑意卻冰涼起來。
“額……”
“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說真話,但是我喜歡別人對我說真話。”安森轉(zhuǎn)過身來,靠著那幅畫直視著理查。
“……聽說燒傷面積超過百分之五十……”
“那就是很痛苦?!?/p>
“也不一定,爆炸結(jié)束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昏過去了,到離世為止他都沒有清醒過來,也許他什么都感覺不到?!?/p>
安森輕笑了一下,有些嘲諷的味道。
“他是否痛苦都不重要,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卑采瓕⒓t茶杯放下,坐回到沙發(fā)上,“今天的紅茶味道不是很好,明天換一種吧?!?/p>
“先生,您一直都是喝這種紅茶?!?/p>
“但是我現(xiàn)在不喜歡了?!?/p>
“您是在為周籌而難過嗎?”
“理查,”安森的聲音拉的很長,“這就像是一個游戲,開頭很精彩很吸引人,結(jié)果卻來得太快又索然無味?!?/p>
“不過沒關(guān)系,下一次格溫組長會帶著新人來找您的麻煩,說不定您又會找到另一場有趣的游戲了?!?/p>
“也許吧?!?/p>
“另外……先生那塊玉佩買來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放在我書桌上吧?!?/p>
夜晚,安森坐在電腦前,螢?zāi)簧鲜侵芑I對著鏡子剃須的模樣。他用的須后水真的很廉價,安森曾經(jīng)很感興趣地買來試過。用了之后皮膚很緊繃,就連那種淡淡的香味也變質(zhì)了。畫面上的周籌正好洗掉了臉上多余的泡泡,看他的表情似乎還哼著歌,笑容爽朗。安森手中的鼠標一點,畫面便定格在了那一刻。
良久,安森忽然按住自己的額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