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清清瘦瘦的水鬼正打算抬步上樓,就聽樓上響起了“彭——”的關門聲,接著便是一連串一點兒也不輕巧的腳步聲,“咚咚咚”地一路響下來,很快便拐到了他面前的樓梯這兒。
“呵——”樓上下來的這人顯然沒想到樓底下還一聲不響地站著個不喘氣的主,被驚得抽了一口涼氣。腳步明顯地一頓。等反應過來是誰之后,那人拍了拍胸口,干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柯啊,怎么不吭聲,嚇我一跳?!?/p>
白柯喊了聲“李叔”,解釋道:“剛進樓。”
他的音質有些涼絲絲的,很好聽,音調不高,像是說話不愛費力氣的人。
“哦哦?!崩钍鍛藘陕?,下樓拍了拍白柯的肩膀道:“上去吧,別在這站著了,風大打雨?!?/p>
雖然滿打滿算才十八歲,骨骼還沒完全長開,但是白柯已經(jīng)很高了,身材雖然有些單薄,卻站得挺直。他點頭,微微頷首,便要上樓去。
結果剛邁了一階,就聽已經(jīng)撐了傘走出去的李叔道:“哦對了!忘了說了。先前我在陽臺,看到樓下有個人沒打傘,匆匆拐到后面去面了,因為雨大,我也看不大清楚,開窗喊了兩聲他也沒回頭。你回去看看是不是老白!要他不在,那就喊莘莘幫你去找一下,她在家呢。我有急事,先走了啊。”說著也不等白柯回話,就急忙走了。
白柯:“……”
他提著傘,大步匆匆上了樓,看起來絲毫不像個瞎子,眨眼功夫便站在了三樓自家門口,然后拿鑰匙開門。
如果有熟識的人在旁邊,看到白柯的舉動一定會驚訝地吞下自己的拳頭——因為白柯只是抿著唇,迅速地環(huán)顧了一圈之后,便確認那個坑了他十八年的爹不在屋子里。
是的……環(huán)顧。
他就像是一個完全正常的人那樣,轉著臉,從左掃到右,然后頗為無奈地后退鎖門,又像上來的那樣,匆匆下了樓,腳步快而穩(wěn)當,依舊沒有什么停頓。
當然,他也沒有照李叔說的,去他家叫他的女兒幫忙,而是徑直撐傘走了出去。穿過四五棟老舊的樓房之后,在一處早已無人光顧只剩枯花爛葉的公園找到他要找的人——
那人也是高高的個子,遠遠看去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十八歲孩子的父親,倒像是個高挑的年輕人,至多不超過三十,就這樣在滂沱的大雨中站得筆直,微微仰著頭,輪廓被霧氣映得有些朦朧,卻并不顯得多么狼狽。
如果他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tài)的話,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氣質。
可惜他自己顯然不這么想——
就在白柯快步過去,伸手準備拉他的時候,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白得有些泛紫的光在那一瞬間把整個天都映照得徹亮,蜿蜒曲折,簡直像是劈到了地上。
“別拽!”那人扯開被白柯抓住的衣袖,又把白柯朝旁推了推,然后張開手臂,沖著接二連三劃過閃電的方向道:“是時候了,你看這勢頭,雷劫就要到了!你站遠一些,小心過會兒誤傷到你!”
白柯:“……”
之前在巷子里偶遇的那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登時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里,如果那個少年和眼前這個在雨里唱大戲的貨湊到一起,說不定會很有話題。
那個少年之前說了句什么來著——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
可為什么他身邊扎推的,卻偏偏都是蛇精病。
白柯面無表情地沉默了兩秒,然后干脆放下傘,走過去,一個手刀劈在那人的后勃頸,劈得那人兩眼一翻,兩腿一軟,整個身體就要往地上倒。
而白柯轉身,恰到好處地用有些單薄的背接住了他,又撈起兩條手臂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抿著唇,背起這個直犯暈的人,邊踩著一地的雨水往回走邊涼絲絲地道:“爸,該吃藥了?!?/p>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大家都懂的原因,ABO那邊得先鎖著,于是我手癢來開新坑了_(:з”∠)_
不過放心法醫(yī)那邊不會坑的,等那啥過去了會接著填~
這個新坑依舊是一群奇葩的故事~~歡迎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