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歡歡喜喜過了個年。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葉維清跟著秦瑟回了一趟恒城。
柳悅開心得不行,招呼著一起去酒樓吃了頓飯。
秦國富這段時間過得是小心翼翼。
之前柳悅說出了他藏那些首飾的地方。
秦國富無數(shù)次和老婆大人解釋,那些都是送給她的禮物。
柳悅都笑瞇瞇聽著,然后他把東西送給她,她也都好生收下。但她就是一次都沒戴過。
秦國富最近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之中。
——柳悅一直都是只喜歡最新款式的東西。他這樣提前藏起來,雖說是要給她個驚喜,卻也違背了她喜歡‘最新款’的愛好。
這不太像他平時的作風(fēng)。
所以,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能有說服力。
秦國富小心謹(jǐn)慎地給柳悅拉了椅子。
柳悅落座后,點了幾個招牌菜:“你們嘗嘗,味道很好。”又問秦瑟和葉維清吃什么。
秦瑟點了兩個后就把菜單放在了葉維清跟前。
秦國富剛剛還在老婆大人面前賠小心,聽了秦瑟點的東西后,奇道:“你以前不是不愛吃這些?換口味了?”
秦瑟楞了下,點點頭:“嗯。有點變化。而且最近天冷,胃口不太好,所以吃的和以前不太一樣。”
秦國富全副心思都在柳悅身上,剛剛不過隨口一問。聽完秦瑟的回答后,他也沒多想,繼續(xù)在老婆大人跟前賠小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等秦瑟中途離席去了洗手間的時候,葉維清和秦國富聊了幾句話,不動聲色把話題轉(zhuǎn)到了秦瑟喜歡的口味上去。
“瑟瑟以前不愛吃這些嗎?”葉維清指著菜單上剛剛秦瑟要的那兩個菜,問秦國富和柳悅。
柳悅不太記得了。
秦國富倒是提了幾句:“從小就不吃。這就這一兩年吃點。以前總說芹菜難吃,牛肉味道大,死也不肯。不止這些。羊肉啊,海魚啊……很多都不太吃,偶爾大廚做得非常好了,才勉強動動筷子。現(xiàn)在倒是胃口好多了,沒有那么挑剔?!?/p>
葉維清抿了抿唇:“那她口味變化還挺大的?!?/p>
“可不。”柳悅這次也贊同地點點頭。
她順手夾了塊紅燒牛肉放到秦國富碗里。
秦國富受寵若驚,歡歡喜喜地吃掉。
柳悅嘁了聲,又給他夾了好幾個。
這對秦國富來說簡直是久違地柔情。他也不管撐不撐,但凡老婆大人給的,他都吃。
柳悅看他態(tài)度挺好,沒幾分鐘兩口子又甜甜蜜蜜的了。
葉維清卻是夾了芹菜和牛肉之類的放在自己碗里,盯著它們,若有所思。
初八那天是林莎大婚的日子。
這個日子是查過黃歷的,說是諸事皆宜,很好的一天。恰好這個日期聽著也很順耳,所以林家和景家就一起敲定了這天。
景家是林莎夫家。她老公就叫景立。是個帥氣俊朗的年輕人。
兩家條件都很不錯,在岍市是數(shù)得上的。兩人的結(jié)合可算是門當(dāng)戶對,前來道喜的賓客們也都是這兒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次的婚宴地點定在了五星級的雅明大酒樓。
林家包下了八層整整一層來招待賓客。入口處,有專門負(fù)責(zé)招待的司儀。服務(wù)生們穿著林家統(tǒng)一準(zhǔn)備的服飾,彬彬有禮地給賓客們引路。
偌大的場地內(nèi),足足可以容納幾十桌客人。
秦瑟和宋凌到的時候,坐席上才零零星星坐了三四十人。
林凱原本還在門口幫忙招待客人,一看到秦瑟,他摔下手里的東西扭頭就走。
旁邊林州氣得七竅生煙,指著他的背影怒喝:“你小子敢在你姐的婚禮上惹亂子,我就打斷了你的腿!”
旁邊好友見狀趕忙勸林州:“這是莎莎大喜的日子。你說什么渾話呢?就不能找點喜慶的來說?”
林州一直覺得女兒從小跟著吃苦,不容易,愧對女兒。原本還對兒子萬般不樂意,聽了好友的話后,他終是收了脾氣,不理那孽子,專心地繼續(xù)為女兒婚宴做好招待。
旁邊景家人也都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不過他們都知道林凱脾氣不好,林家父子倆的事情管不了。因此景家人只裝作沒看見,不曾因為這些事情而開口。
宋凌不認(rèn)識林凱。
見他好像是針對秦瑟,不由大奇:“瑟瑟,你怎么著那個小子了?看把他給氣得。”
秦瑟想了想:“可能因為之前他打了葉楓后,被他爸押著去找葉楓道歉。而我剛好在場,看到了那一幕吧。再說了,我可是葉楓那邊的家人?!?/p>
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她見了林凱后,她生氣才對。偏偏林凱‘先發(fā)制人’,倒是顯得她這邊有錯似的。
“喲,居然還有那么一出?!彼瘟杼袅颂裘迹骸澳沁@小子的脾氣可真大。而且,還很叛逆?!?/p>
以前他自己打架斗毆什么的都很在行。一幫子狐朋狗友的到處亂竄。
所以,他多多少少了解林凱這種年輕人。
從小就被寵壞了,半點委屈都不肯受。不論什么事情,有一點兒的不高興,就喜歡撂攤子。
而且喜歡和大人對著干。覺得聽話是傻,不聽話才是帥。
秦瑟非常同意有關(guān)于林凱叛逆的說法。
兩人低聲說了這幾句后就也到了席間。找到了位置坐下來。
宋凌今天是有備而來。
這桌他們倆是最先到的,旁邊沒有別人。宋凌坐在椅子上,手扶在椅背,眼睛滴溜溜地到處亂看。
這個時候的他,褪去了政法大學(xué)學(xué)生的嚴(yán)肅模樣,倒是有點像是秦瑟以前所認(rèn)識的宋小六了。
最終宋凌的目光定在了宴席最角落的一個桌子旁,站著的那個男人身上。
他穿著深藍(lán)色西裝,戴金絲眼鏡,年紀(jì)不算太大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樣子。儒雅斯文,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暖。
“景教授!”宋凌指著他,激動地和秦瑟說。
秦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咦?”秦瑟望過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景恒的身邊有另外一個人,奇道:“沈芳宜認(rèn)識他嗎?好像關(guān)系還不錯?!?/p>
此時此刻,沈芳宜正在景恒的身邊,笑容燦爛地說著什么。
因為景恒的笑容很和煦,所以兩個人瞧上去像是相談甚歡的樣子。
宋凌仔細(xì)地看了看那邊,搖頭說:“我觀察景教授很久了。他年紀(jì)輕輕就做了副教授,后來升任教授,一直口碑很好脾氣也不錯。但是吧,他這樣公式化的笑容,是對所有人都這樣的。不是和親近的人。”
說罷,宋凌扯了扯唇角,露出個鬼兮兮的笑容,與秦瑟說:“你想啊,政法大學(xué)的風(fēng)云人物,哪里是像表面那么簡單的?他越是看上去和藹可親的時候,就越是保持距離的時候。你看吧。要不了多久,那個女人就會因為他的冷淡而不得不離開的?!?/p>
宋凌說得沒錯。
眼下沈芳宜站在景恒的身邊,就是面臨著這樣的一個窘境。
她原本幷不知道這個年輕的男人居然是在A市有名的學(xué)府里教課的,甚至還是教授級別。
剛開始的時候她只覺得這個男人年輕多金,開的車子也很不錯。所以多留意了一下。
后來有人介紹景家人的時候,順口說了景恒的教授身份,且是單身,沈芳宜就動了心思,想要湊到他跟前搭話。
誰知這個人瞧上去很和善,一字一句卻跟刀子似的,扎得她渾身不自在。
“沈小姐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本昂愦鬼碇淇?,語氣淡淡:“我知道你是以什么樣的身份來陪著林先生的。他需要女伴,我卻不需要。你如果想要拓展業(yè)務(wù)的話,我勸你不如找找其他人,說不定還有的生意做?!?/p>
他的聲音不算大。音量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
沈芳宜臉上火辣辣地疼。
“景先生這話說得好笑?!彼降走€有幾分自己的傲氣在,不容許她被人這樣奚落著。
沈芳宜嗤了聲:“我不過是看你和我都落了單,所以找你說說話而已??茨氵@意思,倒像是我在倒貼過來了?”
景恒微笑著放下了整理袖口的手,撐在旁邊桌沿上,側(cè)頭望著沈芳宜:“沈小姐原來不知道嗎?你在A市還是有點名氣的。不少人知道沈小姐為了錢什么都可以做?!?/p>
沈芳宜氣得臉通紅,上前半步想要和他理論。
景恒抬手制止了她:“你不用和我多說什么。你的事情,是吳春雷傳出去的。已經(jīng)不是一兩天兩天了。再說,你不就是生意做不下去,才把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了岍市林州身上的?”
這話戳到了沈芳宜的心窩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景恒。
說實話,她最近確實很急著找下家。所以剛才才會急躁的來尋景恒。
A市里她的生意越來越難做。找‘男朋友’已經(jīng)不如之前容易了。不然的話,她也不至于過年期間還大老遠(yuǎn)地跑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岍市陪林州。
可是,沒幾天她就要開學(xué)了。
林州不會要一個不能陪在他身邊的女人,所以兩個人的關(guān)系即將斷裂。
沈芳宜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景恒——他年輕多金又是長期在A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