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點意思了。
董事長讓她來做臥底,關(guān)注著這個設(shè)計部,到底這里面有什么內(nèi)幕和貓膩?
也難怪薛晨擔心。
身為董事長,不可能時時刻刻在公司里待著,而且,就算董事長待在公司里,下屬們面對她的時候也都是戴了面具的。不可能展露出真性情。
薛晨之所以這么熱心地讓秦瑟過來,一是真的喜歡這個好苗子,二是兩人私下里認識。這樣的話,秦瑟就能成為薛晨的耳朵和眼睛。幫忙看清楚設(shè)計部內(nèi)里的問題。
茶水間有托盤。
秦瑟拿了托盤,先端了八杯往設(shè)計部去。
走了沒幾步,在門口遇到了一個男人。他穿著花上衣,闊腿褲。頭發(fā)是凌亂發(fā)式,挑染了海藍色。
整個人看上去花里胡哨的。說潮也可以。但是秦瑟覺得略俗氣。
比她家老公葉維清的品味差太太太多了。
看到秦瑟端著托盤過來,那個男人先是不耐煩地催促了句:“你小心點,別把東西灑在我衣服上,很貴的?!?/p>
然后他一抬頭看了看秦瑟相貌,頓時驚艶,立刻改了口:“小姑娘慢點兒。又不趕時間。你是來做什么的?”
他轉(zhuǎn)頭看向正好在門邊兒站著的姚希。
姚希輕哼了聲:“這個就是秦瑟?!?/p>
男人目瞪口呆:“她就是秦瑟?”滿臉的不敢置信。
秦瑟沒有理他只對姚希說:“您好,茶水我拿來了一部分,先擱在這個空著的桌子上好嗎?還沒有拿完?!?/p>
“嗯?!币οB渣c點頭。
門口那個男人對著秦瑟遠去的背影望個不停。
姚希不耐煩了:“呂耀然,你有完沒完。色字頭上一把刀,小心被刀割喉?!?/p>
“嘖嘖,小希你這詛咒略狠了點了。”呂耀然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我一向只對你一個人動心。其他人在我看來不過是個好看的皮囊而已,多瞧瞧只過一下眼癮?!?/p>
他拿出煙盒,彈出一根煙。
姚希拿了。
呂耀然給她點上火。
湊過去的時候,呂耀然輕聲問:“布料的問題怎么樣了?”
“還好。”姚希深吸口煙,朝著屋內(nèi)‘禁煙’的標志吐了一口煙霧:“設(shè)計方面也快好了??傊磺许樌?。”
呂耀然嘿嘿的笑,又忍不住朝秦瑟離開的方向看了眼:“那個小姑娘沒問題吧?我瞧著她挺好的。你們讓她這樣買東西,會不會吃不消啊。”
“這時候憐香惜玉了?你呂副部長不是一直非常硬心腸的?”姚希厭惡地半側(cè)過身:“你放心,她買得起。如果買不起,滾就是了,哪里需要那么麻煩?!?/p>
呂耀然賠著笑:“是是是?!?/p>
其實,秦瑟還真的不在乎買東西的這點錢。
她一身定制衣服和首飾,隨便拎出來一小件,都足夠請設(shè)計部全屋子的人喝上至少大半年的。所以還真的沒在乎這個。
秦瑟把飲料一趟趟地端了過去。
最后,她聽到別人都在叫那個花里胡哨的男人‘呂副部’,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呂耀然。
聽說這個人是姚希的左膀右臂。兩人自大學時候就關(guān)系很好了,后來一起來了繁星,共同進步,給繁星帶來了一段鼎盛時期。
那段時間薛晨給他們的紅包也很厚實。
最近兩三年,繁星在走下坡路。
其中緣由不知和設(shè)計部的關(guān)聯(lián)到底有多少。
秦瑟拿了一杯綠茶給呂耀然:“副部,剛才你不在,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口味的。我點了綠茶,你看合適嗎?”
呂耀然笑:“合適,合適?!?/p>
秦瑟回給他一個微笑,就繼續(xù)把剛才大家點的東西送到了每個人的桌邊。
等到分完,姚希和秦瑟說:“你去把剛剛買的布料染一下?!庇终f了要染的程度。
秦瑟走到那堆布料和染料旁邊。
染色這種事情,如果色彩剛好合適了還好,不合適,恐怕要受到責備的。
而且問題在于,不論染成什么樣子,總能說染出來的顏色不好,不合適。
所以說基本上是個十足十的,想找茬最容易的差事。
秦瑟拿定了主意,朝著姚希慘兮兮的歉然一笑:“對不起啊姚部長。我不會?!?/p>
姚希:“不會就學吧。”
“可是跟誰學?”秦瑟說著,指了呂耀然:“跟著呂副部學可以嗎?”
姚希略一皺眉。
呂耀然哈哈大笑:“可以啊。我上學時候最在行的就是這個了。”說著就在挽袖子:“你哪一個環(huán)節(jié)不懂?我和你說?!?/p>
眾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看到了呂耀然答應(yīng)教秦瑟。
想反悔都是很難的了。
姚希暗罵了聲這個姓呂的腦子不好使。
她原本是想為難秦瑟的。偏偏秦瑟拖了呂耀然下水。那她到時候責備秦瑟的時候,不就得帶著呂耀然了?
姚希不耐煩地擺擺手:“算了。我晚一些找個老手染一染吧。呂耀然,你也別教了,太麻煩。”
呂耀然有些惋惜地放下了袖子。
這個時候鄭雪弱弱地舉了手:“部長?!?/p>
“什么事?”姚希望過去。
鄭雪:“我這邊打板有點慢,能不能讓秦同學過來幫忙啊?”
她說話細聲細氣的。相貌也是,柔柔弱弱的,很瘦,瞧著就是受氣包怯懦的樣子。
讓秦瑟買東西,沒有被難著。讓秦瑟去染色,結(jié)果沒染成。姚希一時間也沒想到讓秦瑟做點什么好,眼看著還有一個多小時就下班了,索性擺擺手讓她去了鄭雪那里。
秦瑟謝過了部長和副部長,朝著鄭雪走過去。
設(shè)計部的屋子很寬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臺還有辦公桌。
雖然公司有獨立的制作部。可是設(shè)計師做出的設(shè)計,只有自己最了解。很多時候需要自己打板出來給制作室。
此時此刻,鄭雪就在工作臺上制作著。因為臺子上需要放的零零散散東西很多,所以臺子非常寬大,兩個人站在前面都還能余下很多空間。
這樣一來,即便設(shè)計師們在工作臺前,人和人之間的間隔也很大。
“你別和她頂嘴?!编嵮┛纯此闹芙帥]什么人,和她臺子挨著的設(shè)計師基本上都在辦公桌前,就很小聲地提醒著秦瑟:“萬一你惹到了部長,她不高興,你要做不下去的。”
秦瑟心里一暖:“謝謝鄭姐提醒。”
鄭雪微笑著擺擺手:“就是得麻煩你幫我打板了。你慢慢來,不急。急的話做好了你還得去做別的,我就沒辦法了?!?/p>
最后一句說的是,就沒辦法幫秦瑟拖著時間了。
秦瑟知道她的好意,謝過她后,開始慢吞吞做著。
雖然秦瑟很擅長這個,但是繁星設(shè)計部的人幷不知道。只當她是個來學習的學生而已。
她做的慢了,還真沒人說什么。就連姚??纯唇裉焓O聲r間不多了,也沒再挑剔幾句。
下班后。
葉維清來接秦瑟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心情很好。走路的時候腳步都輕盈得仿佛在飄。
“怎么那么高興?”他笑著給她打開車門:“遇到什么好事了嗎?”
秦瑟想了想:“壞事比較多,煩心的事情也比較多。但是,遇到了個很好的人,那些壞事我就不太在意了。”
做人啊,總得開開心心的。
有時候一天遇到個很好很好的事情,就完全可以把不重要的事情拋諸腦后了。
葉維清也搞不清這丫頭到底碰見了什么高興成這樣。
但是一看她這樣子,就沒打算詳說。
葉維清沒轍地嘆了口氣,自顧自地給秦瑟關(guān)了門,繞到駕駛座開車。
“哎。”秦瑟忽然敲了敲他椅背。
葉維清:“嗯?有事嗎?”
秦瑟:“問你個問題啊。有個詞兒我不太懂。”
“你說。”
“冰火兩重天指的是什么?”
葉維清忽然一個急剎,猛地回頭看過來:“你問這個做什么?!?/p>
“今天我無意間聽見部長和副部在談?wù)撌虑椋f得還挺起勁。”秦瑟若有所思:“可是他們倆說的話有些含蓄,很多詞句都用了指代。我唯一聽得明白的就是冰火兩重天??墒俏也恢浪麄冇眠@個指的什么?!?/p>
不怪秦瑟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那一番談話。
當時秦瑟幫鄭雪把打板好的一疊材料放進材料庫里。
按理來說,她應(yīng)該照著原路走回去就好了。偏偏材料庫里東西雜七雜八地堆積著。她一個不小心繞錯了路,結(jié)果越走越往里。
然后她就聽到了,最里面的一扇門里,透出來的姚希和呂耀然的談話。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用了很多隱喻的詞。什么樹啊花啊,讓人很難記住。好在她記憶力超強,硬生生記住了些。
只不過一堆花花草草里夾雜了個冰火兩重天,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這個有什么重要含義。
面對著眼巴巴地在等答案的秦瑟,葉維清仔細想了想,又仔細想了想。
最后,他慢吞吞說:“晚上再告訴你?!?/p>
作者有話要說:秦瑟:快說!
葉維清:我不會!我沒有!我不懂!真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