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府中的份例五萬兩,她又劃了自己一半的嫁妝給清詞,老侯爺那邊也給了五萬兩并一個莊子和若干珠寶古玩,還有她外祖家也給了一份頗厚的添妝,加上聘禮和各人的添妝,湊了滿滿當當?shù)囊话俣?,折算下來估計得有四五十萬兩。
嫁妝單子都寫了好幾本,看得眾人眼熱得不行。
一般侯府嫡出姑娘嫁人,有個一二十萬就算頗為受寵,沒想到她足足是人家兩三倍。
可見霍家對這個大姑娘是真心疼愛,怕她受委屈,所以才給了這么多嫁妝。
霍清筱知道后,自然又是一番鬧騰,說老侯爺偏心。
霍周氏也沒心情去哄她了,任由她鬧。
要不是她在及笄禮上鬧出那事,她也不會被禁足這么久,更不會失去管家的權力。
雖然她現(xiàn)在被放出來了,可她在府中的地位早就不復當初。
而且,為了掙回自己的名聲,她還得笑著臉迎來送往。
婚期是欽天監(jiān)定的,據(jù)說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
清詞原來并不太信,沒想到到了這一天,原本還紛紛揚揚飄著大雪的天空開始放晴,難得回暖了些。
寅時,幕色黑沉,整座安寧侯府就開始運轉起來,整座府邸的燈已被點亮,各處燈火通明。
前幾日下了大雪,瓦檐上、草木中全是厚厚的積雪。
往常白茫茫一片的院子今日卻掛滿了紅綢、紅燈籠、各色綢花,處處透露著喜氣。
清詞簡單吃了點東西就進到側旁的浴間去洗漱,浴桶里放了點香露,被熱氣一蒸,整個屋子都充滿了香氣。
流霞看著正在沐浴的自家姑娘,當真是膚如凝脂、鬢發(fā)如漆、面如芙蓉、肩若削成、美頸霜膚,再往下,隱約能看見□□如雪、纖纖柳腰,當真是世間少有的國色。
只是……唉,偏生要嫁給一個不懂憐惜的傻子。
沐浴完出來,流霞又拿了香膏給清詞抹上。
“少抹些?!鼻逶~出聲道。
她還不習慣自己身上有別的味道,哪怕這味道并不難聞。
抹完香膏,清詞裹著絲被任由流霞給她擦頭發(fā)。
接著她換上一套嶄新的里衣,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她外祖母給她梳頭。
到這時,便已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清詞外祖母已有六十高齡,她這一生生養(yǎng)的三個子女,具是爭氣孝順的,也算是全福太太了。
加之她又是清詞的親外祖,由她來梳頭最合適不過。
老太太極為疼愛這個外孫女,如今她要出嫁,險些落下淚來。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
霍秦氏在一旁看著,早已哭成淚人,使勁用帕子捂著嘴。
被她們的情緒感染,清詞心里也不是滋味。
如今,她就要離開居住了十多年的家,離開家人,心中也跟著傷感起來。
“姑娘今日可不能哭,要是哭紅了眼睛,可就不漂亮了?!币慌缘膵邒呙竦?。
這嬤嬤就是先前太后派來教清詞規(guī)矩的林嬤嬤,今日她成婚,便打發(fā)她來梳妝。
老太太給清詞梳好頭發(fā),接下來便由嬤嬤給她化妝。
往日的妝臺只擺幾支常用的首飾,今日卻是滿滿當當,胭脂水粉、珠釵花鈿,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簡直要叫人看花眼去。
林嬤嬤先用細線給她絞了面,有點刺痛。
清詞趁機對著鏡子看了眼,絞面后的她,臉紅得跟燈籠似的,她很懷疑絞面這種做法的科學性。
接著,林嬤嬤又用小刀把她的眉型仔細修一遍,再抹上粉。
清詞感覺到臉上被涂上一層厚厚的東西,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嬤嬤,我覺得粉有點多,要不就少抹些吧!”清詞忙按住林嬤嬤的手說。
林嬤嬤頓了頓,仔細看了看清詞的臉道:“也是,姑娘已經夠白了,抹太多粉反而是累贅。”
清詞心里松了口氣,她才不要涂得跟鬼似的。
大概是清詞的話提醒了林嬤嬤,接下來她上妝時都會考慮到她自身的肌膚和容貌,不再像之前那般一板一眼。
剛上好妝,流霞就從外面跑進來。
“夫人,姑娘,殿下來了。”
“這么早?”霍秦氏納悶了一下,現(xiàn)在離吉時還有半個時辰呢。
“殿下嚷著要見姑娘?!?/p>
“哼,想得美,讓他等著,不到吉時不準放他進來?!?/p>
霍秦氏本就不滿意這個女婿,今日又是清詞出嫁傷心之時,她就更加看他不順眼了。
不用她吩咐,青釗早就擋在門前。
他姐姐就要被這個傻子娶回去了,再也不能每天下學回來就見到她了。
賜婚后,他去上學,總有人笑他,說他姐姐要嫁給一個傻子了。
他氣得不行,恨不得把對方打趴下。
可是,他不能惹事,不然就辜負了姐姐的教導。
“我要去找阿詞?!蔽壕櫜欢裁匆?guī)矩,想直接像往常一樣進去找清詞。
他已經三天沒看到阿詞了,他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