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母親并不同意,覺得她的身份太低不合適。
他自然不可能放棄,苦苦哀求,母親才勉強同意找人去說和。
可是,眼看就要成了,卻冒出個魏君顧來。
許度臉上浮現(xiàn)出幾許恨意,都怪那個傻子,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她現(xiàn)在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許度沉浸在悔恨和遺憾中,痛苦不已,周遭的所有事情都入不了他的心。
“度兒,度兒,你開開門,別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讓母親見見你好不好?!痹S夫人站在門外一臉焦急。
剛才她叫人喚度兒用午膳,回話的人卻告訴她世子把自己鎖在書房中誰也不見。
在她逼問之下,她才知道他送了封信給霍家大姑娘,收到回信后就灰心喪氣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許夫人擔心得不行,自己兒子的心思,她當然知道,可是,人家已經(jīng)被賜婚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度兒,你傷心難過,難道母親心中就好受了嗎?你這副情況,我怎么放心得下?”
許度聽到母親的話,木然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別的表情。
母親,你要是早點去求親,說不定就沒有現(xiàn)在的狀況了。
許度心里這樣想。
這段時間,他總是忍不住想,要是當初母親沒有猶豫,直接去提親,清詞就是他的妻子了。
許夫人叫了許久也不見許度答話,眼里忍不住溢出淚來,“我知道你是怨我的,怨我阻攔了你和霍家姑娘,可是,我又怎能料到會有如此變故,你不愿見我,我也不來礙你的眼,以后,你當沒我這個母親就是?!?/p>
許夫人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一旁的侍女連忙勸慰,要是夫人真的從此與世子生分了,可真是罪過了。
“吱嘎”一聲,門從里面打開。
“母親?!痹S度眼睛通紅,神情萎靡,完全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fā)。
“度兒,你終于出來了,你可知道娘都要擔心死了?!痹S夫人忙轉(zhuǎn)身上前拉著他打量,眼里流露出心疼。
“度兒,你與霍姑娘有緣無分,還是放下她吧,你繼續(xù)這樣下去,要是傳出流言,于她也只是有害無益呀!便是不為你自己,也為霍姑娘著想,別叫她名聲有礙?!?/p>
許夫人說著,自己又流起淚來。
許度沉默許久,才沙啞著聲音回答說:“母親,我知道了。”
他知道,事情已經(jīng)回不去了??墒?,心中的傷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磨平的。
許夫人見他想通,露出一個欣慰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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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傍晚時分,清詞同樣叫霍武駕車送魏君顧回去。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今天犯錯,還是覺得以后天天都可以見到清詞,這次魏君顧格外乖巧,倒是沒再纏著清詞不走。
馬車駛回王府,太陽已落下山頭,只剩余暉將地面照亮。
魏君顧把帶回來的點心交給齊嬤嬤,“這是仙女姐姐給我的,嬤嬤吃?!?/p>
“老奴不餓,殿下吃吧?!饼R嬤嬤接過點心盒子,卻不愿動。
“殿下,霍姑娘心善,等她嫁過來,我們的日子就好了。”齊嬤嬤真心為自家主子高興,渾濁的眼里閃現(xiàn)出幾點光芒。
主子吃了這么多年的苦,老天爺終于發(fā)善心,賜了一個心善,愿對殿下好的王妃。
“仙女姐姐以后會過來嗎?”魏君顧敏銳地抓住了關(guān)鍵。
“是啊,她以后會一直陪著殿下的?!饼R嬤嬤對未來的日子有了盼頭,精神也較之前好了許多。
知道仙女姐姐會一直陪著自己,魏君顧臉上又露出傻笑來。
不過,這傻笑在夜幕降臨中漸漸消失了。
魏君顧臉上扭曲起來,一會兒是天真無邪的小傻子,一會兒又是冷酷漠然的模樣。
如此轉(zhuǎn)變?nèi)拇魏?,正常的人格終于占據(jù)了上風完全掌控了身體。
此時的魏君顧,又恢復成了不為人知的一面。
魏君顧有兩重人格,知道這件事的不超過五人。
那個傻子,是十二年前發(fā)生那件事后才出現(xiàn)的,他只在白天出現(xiàn),而真正的他,卻只存在于黑暗中。
他能感知到白天發(fā)生的所有,卻不能掌控身體,只能冷眼旁觀那個傻子被人欺負。
魏君顧恨極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不愿承認傻子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恢復正常后,魏君顧沒有去密室,而是坐在原位思索著什么。
他抬起自己的手,神色有些莫名。
他回想起白天那一瞬間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料,他幾乎能感受到衣服下柔軟細膩的肌膚。
還有上次,他掐著她脖子時就感受到她肌膚格外嬌嫩,不過輕輕掐了一下就留下掐痕。
她居然能容忍這個傻子,被賜婚后還沒遷怒!這是他想不通的。
不知不覺,魏君顧又來到了清詞的院子。
潛進她房間后,魏君顧自己都意外了,他既然決定放過她,就不會再對她下手,他來這里做什么?
魏君顧一步一步靠近清詞的帷帳,隱約可見里面微微隆起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