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一句話,叫她有種莫名的心疼。
不過,理智大于感情,清詞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殿下,我要回家,你也要回家,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里的。”清詞試圖給魏君顧講道理。
“你聽話,乖乖回去好不好?”清詞拿出哄小孩子的話來。
魏君顧的眼神黯淡下去,里面的星光在熄滅,好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狗狗。
清詞生出不忍來,真是的,要是他再丑些,她估計就不會這么心軟了。
“我送殿下回王府好不好?”這話一出口,清詞覺得有些不妥。
但是,話都說出去了,清詞也不打算騙人。
魏君顧的眼睛因為清詞這一句話又亮起來,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仙女姐姐真好?!?/p>
“流霜,你去找掌柜再要一輛馬車?!鼻逶~吩咐道。
她一個閨閣姑娘送魏君顧回王府已經(jīng)夠出格了,萬不敢和他同坐一輛馬車。
不是和仙女姐姐坐在一起,魏君顧有點失望,不過,他能隱約感覺到自己不能再得寸進尺了,只能接受。
清詞帶著魏君顧走的是五味樓的后門,沒多少人往來。
經(jīng)過熱鬧的街市,到達東大街又清凈下來。
這一帶住著的都是權貴家族,尋常百姓根本沒資格過來。
魏君顧的端王府在東大街最后,往來的人更是稀疏。
清詞也是第一次過來,王府門前也沒個門房,石獅子上面都起了灰和蜘蛛網(wǎng),一眼望進去,一片破敗的景象,倒像是荒廢多年沒人住一樣。
聽到車馬的聲響,大門里冒出個頭發(fā)花白,身著灰黑布衫的老嫗。
看到魏君顧,立馬激動上前來,昏花的眼睛里還泛著淚。
清詞猜,這大概就是齊嬤嬤吧!
也只有她,會真正關心魏君顧了。
“嬤嬤別擔心,殿下已經(jīng)安全回來了?!绷魉锨胺鲋R嬤嬤勸慰道。
齊嬤嬤這才注意到清詞和流霜,她不是個笨人,立馬就知道是清詞送魏君顧回來的。
她隨即要朝清詞下跪磕頭,卻被流霜即使攔住。
“嬤嬤不必如此,我也只是順便而已,如今,四殿下就要交由你照看了?!鼻逶~道。
齊嬤嬤連連點頭。
流霜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荷包遞給齊嬤嬤,“嬤嬤,不知府中情況如何,我家姑娘見殿下喜愛吃食,這便算是她的一點心意,你且收下,給殿下添些小菜?!?/p>
齊嬤嬤第一反應是想拒絕,不過想起府中情況,她推拒的動作終究沒做出來。
默默收下荷包藏在袖子里,齊嬤嬤又朝清詞拜了拜,嘴里咿唔著感謝的話。
殿下的日子有多艱難,沒人比她更清楚。
父皇不喜,兄弟欺負,奴大欺主,府中的例銀和賞賜都被那些狗奴才貪墨了去,每日只給殿下送幾樣清湯寡水的飯菜。
她沒權沒勢,有冤無處伸,伸了也沒人理。
只能自己做些針線補貼補貼,盼著時不時能給殿下添置點肉菜。
可隨著她年歲漸老,眼睛開始模糊,針線也做不好了。
這位小姐給的荷包,里面至少有五十兩,節(jié)省著些,也夠支應一年半載了。
齊嬤嬤感激不盡,不停拜謝以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
清詞再不可能多留,踏上馬車,卻見魏君顧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仙女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魏君顧被嬤嬤拉著,身體卻一直朝向清詞,他還想來拉她。
清詞著實有點頭疼,她只是請他吃了頓飯而已,怎么就黏上她了?
“我還要回家,不然我爹娘要擔心,等過段時間我再來找你好不好?”
和他講世俗規(guī)矩估計是講不通的,清詞又不忍直接放狠話,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
“仙女姐姐不騙我嗎?”
“不騙你。”她只說過段時間,至于過多久,就要看情況了。
得到清詞的承諾,魏君顧才不情愿地接受了她要離開的事實。
清詞看著,心里也有點不舒服,她什么時候也這么同情心泛濫了?
大抵是書中對他的描述太好了,這樣一顆赤子之心,是其余所有人都沒有的,這樣純粹的東西,在波云詭異的人世間顯得格外珍貴。
收斂好心緒,清詞對流霜道:“今日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包括我娘。”
“姑娘放心,大家都是嘴緊的?!绷魉B忙回道。
“姑娘,您為何要對四殿下這么好?”流霜不解。
“因為他值得同情啊。十二年前……”清詞正說著話,馬車卻突然晃了下。
流霜忙湊過來察看自家姑娘有沒有受傷,見她沒事才放心下來。
“怎么回事?要是撞到姑娘,你擔待得起嗎?”流霜打開車門出去,厲聲質問駕馬車的霍武。
“流霜姑娘,剛才有一輛馬車突然從旁邊沖出來,我只得勒了韁繩停下馬車?!被粑涑魉忉?。
清詞在車內(nèi)也聽見了,遂對霍武吩咐,“去看看情況?!?/p>
霍武跳下馬車,朝前面走去。
不到半刻鐘他就回來稟告,“姑娘,是宋家大姑娘與定國公府的世子起了沖突。”
宋家大姑娘宋廷君和定國公世子白簡行?這可是書中的男女主啊!
沒想到今天這么巧,她一下就遇到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