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緊緊扣住, 抽都抽不動。
方潮舟對上薛丹融的眼神,莫名心虛了一下,可他又覺得自己沒道理心虛, 跟黎珠遇上完全是偶然的事情, 而且他也警告了黎珠, 讓黎珠不許再跟上來了。
再者,他跟黎珠并沒有親密動作, 薛丹融到底是聞到什么。
方潮舟換了只手拿茶杯, 狀若無事地說:“什么奇怪的味道, 是藥味嗎?”
五年前, 薛丹融跟黎珠在地下妖境就對上了, 現(xiàn)在薛丹融入了魔,若是讓他知道黎珠的存在, 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薛丹融身體未好, 黎珠雖然笨, 修為也不算特別高,但身邊有幾個修為高的魔修護著, 況且方潮舟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
他如今就想著趁早哄得薛丹融回去治病。
多拖一日, 便多一日的危險,如有一天,他哄不住薛丹融了, 到時候可能就真的無法收場了。
方潮舟說完,又抽了下手,這回他把手抽了出來。
“茶水都灑了, 我再給你倒一杯。”同時,他給薛丹融的衣服施了一道法術(shù),將茶水漬弄干凈。
方潮舟轉(zhuǎn)身去了桌邊,剛提起茶壺,他就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很輕。隨后,他感覺到有雙手摟上他的腰,肩膀上也多了一份重量。
薛丹融一湊近,冷香也跟著包了過來。
“師兄沒有騙我嗎?”薛丹融微微側(cè)眸,盯著方潮舟的耳垂看。
方潮舟倒茶的動作一頓,但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我騙你做什么,我只去了醫(yī)館,你說味道奇怪,大概是醫(yī)館的人比較多?!?/p>
薛丹融眼神漸漸冷了下去,他垂下眸,嗯了一聲。
方潮舟沒有注意到薛丹融的眼神,只以為事情被糊弄過去,還松了一口氣。
自從薛丹融那次半夜起來找他,后來方潮舟都跟薛丹融睡在同一張床上,因為白日事情繁多,方潮舟往往沾枕就能睡,但今天半夜他突然驚醒。
意識尚未清醒,就先轉(zhuǎn)過頭看向床的外側(cè),而這一看,他發(fā)現(xiàn)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方潮舟立刻坐了起來,用手摸了摸旁邊的床褥,冷的,像是根本沒有睡過人。那瞬間,方潮舟腦海里閃過許多不好的念頭,連忙掀被起身,連外袍都來不及穿,踩進鞋子里,就往外間沖去。
褐馬雞和金翅鳥睡在外間,金翅鳥比褐馬雞要警覺許多,可此時也是睡得四仰八叉,方潮舟一看,發(fā)現(xiàn)不僅是褐馬雞中了昏睡咒,連金翅鳥都是。
這法術(shù)應(yīng)該是薛丹融下的。
他去哪了?
方潮舟突然想到了黎珠,但又覺得不可能,他只是跟黎珠短短碰了一面,薛丹融就能知道他見的人是黎珠?就算薛丹融知道,還真的能找到黎珠?
不過不管薛丹融是不是去找黎珠了,他當務(wù)之急是找到薛丹融,但這里不是知春洲,不是靠一道尋息術(shù)就能找到人。
半夜的街上靜悄悄的,方潮舟一路尋,終于在城南的一個客棧外,感覺到有強烈的靈力波動。他停駐腳步,轉(zhuǎn)眸看向客棧二樓。
心神一凜,他立刻飛上了屋頂。一飛上去,他就察覺到這間客棧設(shè)了結(jié)界,只是這結(jié)界已經(jīng)擋不住里面的靈力波動。
擱平時,方潮舟不會做出隨便闖他人結(jié)界的事情,但他實在是怕結(jié)界里的人是薛丹融,所以他試著強行破開了結(jié)界,他一破開結(jié)界,就被一道劍光閃了眼。
方潮舟不由閉了下眼,等再睜開眼,他看清了站在客棧后院的幾個人,黎珠正在其中,而他們的對面站著一個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散著發(fā),雪白的面龐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玉一般的光澤。右手握劍,輕點地面。跟對面幾人狼狽不堪的模樣不同,他的神情甚至稱得上恣意,烏眉下的鳳眸帶著弒人的意味,眉心丹砂紅痣如血,更添了幾分殺氣。
方潮舟看到那個黑衣青年,直接喊出了聲——
“小師弟!”
這一聲讓在場的人都注意到方潮舟,黎珠倉皇間看到方潮舟,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看到了救星,他認為方潮舟肯定不會讓薛丹融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