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那些A和O相處的機會,而O也有自保的手段,選擇權(quán)在他們,似乎跟鐘昊生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
他保護O,但不干涉他們的戀愛權(quán)利,聽起來多么有人文關(guān)懷?
但實際上,他讓人給那些O下藥,慢慢上癮的O們每日最期盼的就是送飯時間。那些A里但凡有心思不對的,便能利用這個機會脅迫O就范。
什么自由戀愛,兩情相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鐘昊生道:“如果這里面有O懷孕,我豈不是做了大好事?”他笑瞇瞇道,“如今人口損失嚴重,O必然會被強制保護起來,但要恢復(fù)人口,也只能指望這些O。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項臣還有什么不懂的?冷笑道:“你的隊伍里有二十多名未婚O,如果到時候懷孕生產(chǎn),你再跟你爸以前的人脈關(guān)系搭上線,很容易就會引起高層的注意。”
在這種情況下,不僅能救出四百多名幸存者,還能保持生育率,高層的那些精英都不是蠢貨,自然知道其中有貓膩。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這種情況下,鐘昊生達成了什么結(jié)果,并且還能不留把柄,其功績自不用說。
鐘昊生要得就是這個——真正的主動權(quán)。
項臣理智地知道,這就是上面的那些人想要的人才,鐘昊生不愧是高分畢業(yè)的優(yōu)秀學(xué)生,他學(xué)到了精髓,并且運用到了極致。
這場“考試”,鐘昊生已經(jīng)超分贏了。
無論用了什么手段,只要能達成目標(biāo),果斷干脆,那便是手染鮮血也無所謂。怕得則是自詡正義之師,行拖后腿之實,大義凌然的話說多了,卻半點實際用處也沒有。
有時候“正義”救不了任何人。
但項臣并不欽佩,也并不欣賞鐘昊生的做法。
說來說去,不過是兩人走得不是一個路子,所站角度也從來都不相同。
鐘昊生看著項臣,道:“我給你把聞美人放出來,已經(jīng)優(yōu)待你了,別還想干涉其他的事。你做不到的。”
鐘昊生輕描淡寫道:“這么多人張口要吃飯,要活,我也要活。只有用一些特殊辦法,才能令他們安靜下來,聽我指揮。你不給他們好處,他們憑什么聽你的?憑你是個滿分畢業(yè)生嗎?那關(guān)他們什么事?人性是什么知道嗎?”
鐘昊生手指在虛空里點了點,道:“你有的我也有,你沒有的我還有,這才是人性,是‘公平’?!?/p>
項臣摸了煙點燃叼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道:“A和O你控制住了,那些B呢?”
“連那些A都聽我的,他們?yōu)槭裁床宦牐俊辩婈簧?,“你看過名單了,不同的區(qū)域管理層里也是有B的,領(lǐng)頭羊效應(yīng),明白嗎?只要說服這幾個B就足夠了?!?/p>
項臣想起多媒體教室里那個C城的楊慶,他的氣質(zhì)顯然和普通的Beta并不一樣。
在不同的性別里,也都是有基因金字塔的。
O里有基因很差的,會導(dǎo)致發(fā)情期不固定,無法自控,只能用藥控制;B里當(dāng)然也有基因很好的,這一群站在金字塔頂層的Beta,其能力并不輸給部分A。
項臣直覺認為,那個楊慶就很不簡單,并且很會隱藏自己。
他清楚地記得,管理層里并沒有楊慶這個名字,看來鐘昊生并不清楚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到底有些什么人。
最起碼,楊慶就是一個不穩(wěn)定因素。
項臣沒打算說出來,兩人的談話陷入僵局,項臣并不贊同鐘昊生,鐘昊生也不勉強他認可。
“咱們各取所需,只要等來救援就行,”鐘昊生道,“起碼這一點上,咱們的利益一致,嗯?”
項臣沒反駁,轉(zhuǎn)身離開了監(jiān)控室,只讓人盯著電臺,有消息通知他。
當(dāng)天凌晨四點,正是人最疲憊的時候。
宿舍樓里十分平靜,項臣親自去接了聞川出來,路過四樓的時候,他告訴聞川這里藏了一個醫(yī)學(xué)生Beta,估計基因也不低。
聞川挑眉:“醫(yī)學(xué)生?能讓他出來嗎?”
“他是主動待在這里的,”項臣牽著他的手,一想到這宿舍樓里的情況他就一陣不舒服,拉著聞川走得快了些,“今天先走,改天我再陪你來找他?!?/p>
聞川見項臣臉色不對,便不再說話,鐘昊生故意在這個點調(diào)走了開門的A,兩人沒被發(fā)現(xiàn)很快離開,為了藏聞川,鐘昊生給了項臣樓頂一間實驗室的房間鑰匙,再三囑咐平日不能讓聞川出現(xiàn),以免被發(fā)現(xiàn)。
這個實驗室挺大,實驗的桌子上擺著積灰的器皿,幾個水槽里堆放著沒來得及清理的工具,地上和墻上染著大片的血跡。
聞川站在窗邊,將窗簾拉開一條縫往外看著,沒有開燈的夜色里,遠處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天邊的星星倒是十分清晰明顯。
項臣鋪開給聞川領(lǐng)來的枕頭被褥,又放了水和干糧在旁邊,道:“你沒怎么吃東西吧?過來吃點,餓了嗎?”
“嗯?!甭劥]敢吃宿舍里送的東西,這會兒確實餓了,坐下來安靜地小口小口吃著壓縮餅干。
項臣看了他一會兒,感覺到心里的暴戾和陰郁一點點被安撫了,深吸口氣席地而坐,說:“明天羅哥也過來,咱們?nèi)齻€就先住這里。白天你不要出門,免得被發(fā)現(xiàn),我會給你送飯來?!?/p>
他頓了頓,道:“除了我和羅哥給你拿來的東西,其他東西你都不能擅自吃,水也不能隨便喝,明白嗎?”
聞川吞下餅干,拍了拍身上落下的餅干渣,看他:“你查到問題了?”
項臣將鐘昊生的話說了一遍,聞川臉色頓變,他其實是個氣性不大的人,但這會兒也控制不住,站起來轉(zhuǎn)了幾圈,怒道:“混賬!”
項臣見他憋了半天,就憋出混賬兩個字,頓時樂了,心里最后那點不舒服也煙消云散。
他起身拉過聞川,手指擦過對方嘴角將餅干渣抹掉,隨意地舔進自己嘴里,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也確實救了不少的人,不是他組織有方,這些人活不下來幾個?!?/p>
“那也不能……”聞川氣得頭疼,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項臣剛做了什么,一時耳朵紅了。
項臣也才反應(yīng)過來,他方才完全是下意識地順手,此時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見聞川耳朵通紅,不知怎的就來了逗弄的興致,小聲道:“我對外說你是我媳婦兒,可別說漏嘴了啊。”
“什……!”
“噓,小聲點。”項臣靠近過去,聲音壓低幾乎只剩一點氣音,道,“還不是為了保護你,我這清白可被你給毀了啊。我還沒談過戀愛呢,你怎么負責(zé)?”
聞川瞠目結(jié)舌,磨牙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