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耿欲言又止,最后看了趙玠一眼,又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魏籮打開荷包,只見里面裝著一袋子金瓜子、金豆子,難怪拿在手里沉沉的,原來都是金子。她眼睛亮亮的,抬頭看向趙玠,小模樣明顯在問——都是給我的嗎?
趙玠牽起唇角,“嗯,都是給你的。”
她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大抵是上輩子苦日子過怕了,這輩子格外珍惜來之不易的財富。她甜甜地說一聲謝謝大哥哥,把荷包重新系好,掛在腰上。
此時時辰已經差不多,該到前廳去了。趙玠起身到書房內室換另一身衣服,穿著天青色寶相花紋直裰,外面披一件飛魚綠絨氅衣,牽過魏籮的手,帶著她往前廳走去。外面正好下起一場雪,雪花如飄絮,被風吹入琉璃瓦下,卷來一陣寒風。
趙玠俯身幫魏籮系了系大紅斗篷的綢帶,又替她戴上帽子,問道:“冷么?”
魏籮搖頭,指了指自己胸口:“這里有大哥哥送我的玉珮,熱熱的。”
他眼里露出笑意,顯然被她的話取悅了。
兩人正準備繼續(xù)走,前方廊廡忽然拐出一個少女,直接朝他們走來。少女穿著嫣紅遍地金貂鼠披風,腳蹬麂皮靴子,略施粉黛,明艷照人。
魏籮認得她,她正是陳皇后的侄女兒高丹陽。上回在宮中,趙玠要把她的貓送給她,她顯然很不高興。
高丹陽停在距離他們幾步之外,原本是來找趙玠的,目下看到魏籮,眼神很有些復雜。她剛才遠遠地看到趙玠俯身為她系斗篷,趙玠何時對人這么細心過?
這個小丫頭究竟什么來頭,能讓他如此上心。她心里疑惑,面上卻不顯露出來,笑著對趙玠道:“靖表哥,前頭賓客等你許久了,你怎么還不過去?”
因為陳皇后的關系,高丹陽偶爾會來靖王府一趟。底下下人知道她跟趙玠關系交好,便不曾阻攔過,是以她此時才可以隨意出入內宅。
趙玠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方才有事耽誤,這就過去。”
高丹陽嘴上說前面賓客等急了,卻沒有給他讓路的打算。目光一轉落在魏籮身上,佯裝好奇,“這不是英國公府的四小姐么?怎么會在這兒?”頓了頓,若有所思道:“上回在宮里靖表哥似乎就認識她,目下一看,你們關系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好。表哥不是去年才回京么,你們怎么認識的?”
上回陳皇后壽宴時,高丹陽便暗中命人打探過魏籮的消息。可惜只能打探到她的身份,至于她如何和趙玠認識的,無從得知。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吃一個小丫頭的醋。雖然這小丫頭比她小太多,根本構不成威脅,但她還是覺得不安。
趙玠對她不冷不熱,卻對一個小姑娘細心周到,他該不是有什么怪癖?想想也不太對,畢竟趙玠對別的小孩子都很冷淡,獨獨對魏籮特別。這魏籮究竟有什么不同?她左看右看,除了比一般小姑娘漂亮些,便沒什么突出了。
趙玠不欲多言,面不改色地轉了話題,“你同姨母一起來的?”
高丹陽癟癟嘴,知道他刻意不回答,難免有些失望。但她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識趣道:“爹娘和妹妹都在前廳,我見你遲遲不到,便悄悄過來找你了?!?/p>
趙玠面色有所緩和,“我在書房?!?/p>
魏籮聽他們對話,覺得自己是時候退場了,便輕輕拉了拉趙玠的衣裳,引起他的主意。他低頭看她,她兩靨盈盈,無比乖巧道:“大哥哥和姐姐說話,我先去前廳?!?/p>
趙玠沒出聲,她很有眼力勁兒地跟張管事先走一步,不打擾他跟高丹陽說話。
人走遠后,他才慢慢收回視線,想了想,對高丹陽道:“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意出入王府內宅?!?/p>
高丹陽面露詫異,不解地問:“為什么?以前我來過那么多次,靖表哥都沒有說過我的。這次為何不行了?”
他道:“你長大了。再這么下去,會引人閑話。”
長大了又如何?就不是他的表妹了么?
何況盛京城里誰不知道,她和他是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就連陳皇后都有意撮合他們,他為何總是對她不冷不熱?
以前就罷了,畢竟都還小,如今他們都到了該定親的年紀,有些事情耽誤不得。
不少高官重臣之子上鎮(zhèn)國公府求親,都被鎮(zhèn)國公拒絕了。她一心等著他,他卻叫人捉摸不透!
【小劇場】
靖寶寶今天的心情真是大喜大悲。
——阿籮要把自己送給我了嗎~( ̄▽ ̄~)(~ ̄▽ ̄)~
——哦送的是狗啊_(:3”∠)_
——阿籮要跟我一起去前廳了,單獨相處的好機會o(*////▽////*)o
——不不不,阿籮你不要走,我跟她真的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