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錢做什么。"封峰去開狗罐頭給狗兒子吃，沒好氣道："老子凈身出戶，旺仔跟著我走就行。"

耿小杰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種事確實是個死結(jié)，傳宗接代的事，簡直就是通知人群中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痛苦問題，他也沒辦法安慰封峰，只得說："那就凈身出戶吧，火鍋店沒了，蝸居還有你的股份呢，不會餓著你。"

封峰坐在秋千上發(fā)呆。

耿小杰開始腦補：他和陸飛虎呢？

雖然他們不用面對來自家庭和親戚的壓力，不像趙翔那么慘，但要一個小孩也是應(yīng)該的吧。耿小杰自己還是個小孩，更別說照顧一個小嬰兒了，但陸飛虎呢？

路費就像個很有安全感的老爸，來了麗江三年，和封峰趙翔生活的這段時間里，陸飛虎就像這個家里的頂梁柱一樣，只要有他在就什么也不擔(dān)心，天塌下來也不怕。他以后也會是個稱職的好父親，他應(yīng)該去形婚嗎？

同樣的事情放在耿小杰與陸飛虎身上，耿小杰馬上就覺得無法接受了，自己還過得懵懵懂懂，娶個老婆又得牽扯到老婆的一家人，加上陸飛虎的老婆以及老婆的家里人，就是兩家人了，把老婆們接過來，就算晚上不用一起睡覺，白天起碼也要在蝸居相敬如賓，在岳父岳母與兒女面前還得假裝恩愛……小孩是維系夫妻感情的紐帶，就算陸飛虎和他的老婆沒有愛情，那也應(yīng)該有點親情啊。

有親情耿小杰覺得自己也會吃醋，一點點也不愿意分出去。

想到陸飛虎與他形婚老婆恩愛的畫面，耿小杰心里的醋壇子碎了一地，連空氣里都彌漫著酸味。

耿小杰自己肯定不會去找拉拉結(jié)婚，自己都照顧不過來還要去照顧老婆小孩，那簡直就是……是他腦補能力范圍之外的事了。

于是因為耿小杰自己不要小孩，也不能讓陸飛虎有小孩嗎？養(yǎng)魚子女是人生中很重要的樂趣，耿小杰知道如果自己開口要求，陸飛虎當(dāng)然不會要個孩子。但這對他來說是殘忍的。耿小杰還幻想著陸飛虎當(dāng)爸爸的模樣……外面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警笛聲，耿小杰的腦補被警笛帶著轉(zhuǎn)了個向，開始思考別的問題。

有小孩了以后財產(chǎn)給誰？他和陸飛虎可是沒有婚姻關(guān)系的，陸飛虎如果去形婚，就和別人有婚姻關(guān)系，陸飛虎比他大六歲，老了趨勢了或者半路歸西后財產(chǎn)全是配偶的，這么一來他們一起辛辛苦苦，不離不棄，經(jīng)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一路走來，白手起家打拼出來的蝸居就白白送人了。

退一萬步說，如果陸飛虎先離婚再掛掉，那么財產(chǎn)也是給子女的，他的兒子肯定更親近媽媽，不可能來親近自己這個破壞他們家庭和睦的死基佬……

陸飛虎或者的話一切還好說，等死了自己就什么都沒了，孤苦伶仃地被趕出蝸居去，和封峰兩個老頭兒，每個人拿個碗在麗江的街上討飯。

不，說不定陸飛虎還活著，事情就已經(jīng)有點麻煩了。耿小杰想起幾天看的宮斗戲，想像出流產(chǎn)，陷害，拉攏客棧服務(wù)員，接手財政等一系列鳩占鵲巢的戲碼。

"你還好吧，小杰？"封峰道

耿小杰紅了眼眶，上二樓去，陸飛虎正在樓上看書，見到他來的實惠抬起頭，一臉疑惑。

陸飛虎："……"

耿小杰："……"

耿小杰道："你想當(dāng)爸爸嗎？"

陸飛虎嘴角微微抽搐，說："幺兒想給哥生一個？"

耿小杰趴到床上，把臉埋在枕頭里，嗚嗚地假哭。

陸飛虎道："怎么了？"

耿小杰說："你是不是很想當(dāng)爸爸，我看你對孩子都很好……"

陸飛虎嗯聲，耿小杰可憐巴巴地道："你去形婚吧……我會把你的老婆當(dāng)做自己的老婆，把你的小孩當(dāng)做我的小孩，以后蝸居被人搶走的時候，給我點吃的就好了，我自己會走的……"

耿小杰邊說邊腦補大年三十晚上，陸飛虎帶著老婆小孩在蝸居里吃熱氣騰騰的火鍋，自己扒在窗外偷看他們的場景，于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陸飛虎怒吼道："你們都有受迫害妄想么？封峰！你又給老子的幺呆說了啥子！"

封峰在院子里大哭起來，哭得客人紛紛除外圍觀，他哭了一會，意識到這里不是哭的地方，于是跑出去街上哭，邊哭邊被圍觀，最后一邊哭一邊跑，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陸飛虎叫苦道："饒了我吧，哈批翔！出去找人！"

耿小杰被封峰一嚇不敢再裝怪，忙去換鞋找人，陸飛虎道："你！過來！讓趙翔去找。"

耿小杰跑出院子，緊張道："我怕封峰想不開……"

陸飛虎怒吼道："耿小杰！你給我過來！"說著不由分說抓著耿小杰，把他打橫抱起來，蹬蹬蹬上二樓，扔到床上，反身漂亮一腳踹上門，沉聲道："脫。"

耿小杰："……"

陸飛虎："不脫老子幫你脫。"

耿小杰道："等等……"

陸飛虎不耐煩道："等啥子！"

陸飛虎三下五除二把耿小杰衣服扒了，脫自己襯衣，露出健美胸膛撲了上來，耿小杰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配合一下撒——"陸飛虎道

耿小杰回過神，開口道："不要啊——別過來啊——救命啊——"

陸飛虎："……"

陸飛虎壓在耿小杰身上亂啃亂吻，把耿小杰吻得氣喘吁吁，片刻后耿小杰臉上現(xiàn)出情欲的暈紅，感覺到陸飛虎涂滿潤滑油的大肉棒頂了進來。

陸飛虎一插進耿小杰的聲音就有點發(fā)顫了，他忍不住又想流眼淚，僅僅抱著陸飛虎脖頸，難過地看著他英俊的臉。

他一刻也不想離開他，不想把他對他的愛與任何人分享。

"你想給哥生個小孩么，幺兒。"陸飛虎看著耿小杰雙眼，上一刻他的動作還粗魯?shù)每膳?，下一秒又溫柔得令人徹底淪陷。

耿小杰小聲道："你想要小孩么？"

陸飛虎親昵地用鼻梁摩挲耿小杰的側(cè)臉，寵愛地吻了吻他，說："想。"同事把陽根朝耿小杰身體里深深一頂，耿小杰啊地叫了出來，眼淚溢出。

"幺兒想要么？"陸飛虎在耿小杰耳邊小聲道："要個女孩好不好？你生個？"說著又深深一頂，耿小杰被頂?shù)脷獯?，陸飛虎在他耳邊說的，竟是想把他干得生小孩之類令他滿臉通紅的情話。

耿小杰道："我……說認(rèn)真的……"

陸飛虎眼中帶著笑意，吻了吻耿小杰，說："都想好了，包在我身上。"

耿小杰陷入短暫的迷茫，這是什么意思？這么干下去，難道自己就能懷孕了？

這迷茫不到一秒，就被陸飛虎狂風(fēng)暴雨般的深插猛撞徹底分神了。耿小杰幸福得不住大叫，被插得難看地求饒，陸飛虎把他抱到椅子上插了一會又抱緊浴室里，讓他腳踩到洗手臺上，牽著耿小杰的手指，摸著兩人連接的地方來回抽插，耿小杰已經(jīng)忘了自己在想什么了。

足足一個半小時后，陸飛虎先射在耿小杰體內(nèi)，又用手揉捏，讓耿小杰射了出來。

浴缸里的水放好了，兩人在熱水里，面對面地坐著，胸膛貼在一起，耿小杰伏在陸飛虎肩頭，陸飛虎揉搓沐浴液，給耿小杰洗頭。

"你要兒子嗎。"耿小杰又想起來了。

陸飛虎道："你不就是兒子嗎，你是我的幺兒嘛。"

耿小杰笑了起來，舒服地任由陸飛虎幫他洗頭。

"包在哥身上。"陸飛虎的話里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說："兒子一定是要的，再過幾年吧，兩年后要兒子。"

耿小杰心中一驚，陸飛虎又道："哥都想好了，怎么能不當(dāng)爸？你當(dāng)然要有個小孩，男的女的都可以，一人一個，一起養(yǎng)，兩兄弟或者兄妹，不管是誰的，一視同仁，幺兒覺得呢？"

耿小杰道："好啊。"

這么仔細(xì)一想，小飛虎與小小杰在院子里玩的感覺也挺不錯的，以后也有個伴兒，兩個孩子可以一起結(jié)伴去上學(xué)。

耿小杰道："那他們的媽……呢？"

陸飛虎的肉棒又硬了，頂著耿小杰，嘴唇吻著他，手上把耿小杰的頭發(fā)撓出不少泡沫，隨口道："你不就是媽嗎？你不當(dāng)媽就當(dāng)爸，我來當(dāng)媽也可以，不存在——"（不存在：沒關(guān)系）

沒有媽！耿小杰心情馬上就變好了，領(lǐng)養(yǎng)？領(lǐng)養(yǎng)孤兒倒也是可以，蝸牛的心情倏然就春光燦爛豬八戒了！耿小杰還是很喜歡小孩的，如果可以有一個兒子，他一定會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教給他，培養(yǎng)小孩的興趣，讓他們成為理科帝！拿除了和平獎以外的所有諾貝爾獎！

"但這樣對小孩真的好嗎。"耿小杰起身道："沒有媽媽，就怕童年不健康……"

陸飛虎一手摟著耿小杰的腰，又把他抱得貼在自己胸膛前，漫不經(jīng)心道："不會的，哎，我們都學(xué)習(xí)當(dāng)個好父親，只要有愛心，關(guān)心他們，母親和父親都是一樣的。安徒生、貝多芬、孔子孟子、岳飛克林頓、叔本華哥白尼都是單親。"

耿小杰："……"

以耿小杰對陸飛虎的了解，這家伙肯定做了不少準(zhǔn)備！說不定通過看書、上網(wǎng)，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領(lǐng)養(yǎng)計劃了。

"那我們提前領(lǐng)養(yǎng)吧，去領(lǐng)養(yǎng)吧！"耿小杰說。

陸飛虎一怔，說："不領(lǐng)養(yǎng)，又在想什么，法律嚴(yán)得很，你以為領(lǐng)養(yǎng)小孩是養(yǎng)貓養(yǎng)狗哦。同志哪能領(lǐng)養(yǎng)小孩！"

耿小杰："?"

"找代孕媽媽，三十萬人民幣。"陸飛虎說："沖水！閉眼！"

耿小杰傻了，熱水嘩啦啦地從頭上淋下來，兩人洗完澡，陸飛虎抽來浴巾給耿小杰擦干，又去拿風(fēng)筒吹頭發(fā)，耿小杰道："有代孕嗎？我記得是不可以的啊。"

"國內(nèi)代孕是犯法的。"陸飛虎輕描淡寫地說："但是沒有立法，有人代孕國家也沒辦法，罰點數(shù)就完了。"

耿小杰道："那會有……財產(chǎn)問題嗎？"

兩人赤身裸體地站在鏡子前，陸飛虎赤裸雄健的身體干爽而溫暖，肉棒翹著，耿小杰抱著他的腰，伸手玩他的陽根又捏又?jǐn)]，陸飛虎給自己吹頭發(fā)，說："國內(nèi)不保險，去國外代孕，鉆法律的空子，先購買冷藏庫的卵子，試管授精，再花錢請另一位媽媽代孕，生完帶回來入籍落戶，我找一個朋友拿了一張美國的代孕單子，在一些州允許代孕，手續(xù)有點麻煩，六十萬兩個小寶貝，肯定搞得定。"

耿小杰終于真正地放下心來，他說："我去給封峰和趙翔說吧"

陸飛虎："現(xiàn)在先不要去說，趙翔要學(xué)會自我了斷，為愛情付出，讓他去解決，吹干了，來，繼續(xù)做！每天一炮，昨天晚上還欠著一炮！"

陸飛虎把耿小杰抱到床上，又開始啪啪啪了。

三天后。

趙翔經(jīng)過長時間的自我斗爭后簡直就像死過一回了，他終于想開好了，準(zhǔn)備帶著封峰回家，按照他的計劃是先讓封峰見過他媽，自己再單獨跟母親談，不答應(yīng)就跪著，跪到母親想開為止。

按陸飛虎的想法其實不用這么麻煩，不就是怕被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斷子絕孫亡國滅種嗎，讓趙翔去找個代孕，把小孩抱回家，再去做個親子鑒定，鑒定報告給他媽看看，說是在國外一年，結(jié)婚又離婚了，單親帶著小孩過，完了。

但陸飛虎讓耿小杰先別說，耿小杰也就一臉有鬼的模樣，偷偷摸摸沒吭聲。直到趙翔上飛機的那天，與封峰頗有點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返還的氣概。

"教官。"趙翔悲壯地說："我走了，我要捍衛(wèi)我的愛情，誓死不結(jié)婚。你們要保佑我。"

"結(jié)婚是啥子。"陸飛虎道："可以吃么。"

封峰："……"

耿小杰："……"

陸飛虎以為耿小杰會忍不住告訴封峰，無數(shù)次事實證明過耿小杰藏不住這種事，但這次耿小杰居然奇跡般地藏住了。

直到最后一刻，耿小杰還拿不定主意說不說，最后他還是破功了。

封峰："小杰，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什么。"

耿小杰："?。坑袉?？我沒有什么秘密啊。"

封峰顰眉道："有話就說，要上飛機了。"

耿小杰小心翼翼道："其實我覺得不用出柜也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就是有點貴，讓翔哥去出柜會比較劃算吧……"

耿小杰支支吾吾，與封峰在安檢外咬耳朵，封峰的臉色變了。

"我他媽是白出柜了！"封峰若無旁人地大吼道："你夠哥們的！耿小杰！現(xiàn)在才告訴我??！"

耿小杰叫道："你聽我解釋，因為上次你爸媽來了，飛虎哥才認(rèn)真考慮這個問題……哎呀，哎呀！別打我！"

機票取消，四人回去吃大閘蟹，喝花雕酒。

趙翔聽到這個辦法，就像進地獄走了一遭般，整個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簡直是重獲新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緊握陸飛虎的手，就差給他下跪了。

吃飯時封峰全程面無表情，趙翔則笑了又笑，又恢復(fù)了那陽光燦爛的模樣，回麗江時緊緊牽著封峰的手，仿佛想證明什么。

陸飛虎搭著耿小杰的肩膀，在街上愜意地走，麗江的陽光鋪天蓋地地灑了下來，耿小杰忽然明白了陸飛虎為什么讓他不要說——趙翔確實證明了什么，他和封峰之間，都愿意為對方付出很多很多。

然而三個月后，親子計劃開始籌備時，新的問題又出現(xiàn)了。

封峰和耿小杰在玩一個桃子，桃子滾來滾去。

封峰："我真的不想要小孩，養(yǎng)一個已經(jīng)夠頭疼了，一下就來四個，蝸居變成幼兒園以后會被徹底毀掉的吧。"

耿小杰盯著那個桃子："你只是產(chǎn)前焦慮癥而已啦，佛洛依德說即將當(dāng)爸爸的人都會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懷疑自己不能勝任一個父親的職責(zé)，所以自我催眠不想要小孩，放心吧，有了以后你會很喜歡的。"

封峰："不是說這個，我確實害怕，哎。"

耿小杰："那你別要了唄，讓趙翔要。"

封峰："但他有小孩我沒有，憑什么啊！"

耿小杰："那你要一個唄，又不是養(yǎng)不起。"

封峰："但我確實不敢要啊！"

耿小杰蝸牛牌復(fù)讀機："那你別要了唄，讓趙翔要。"

封峰："他有小孩我沒有！我還得照顧他孩子，憑什么?。?

耿小杰蝸牛牌復(fù)讀機："那你要一個唄……。"

封峰把桃子塞進耿小杰嘴里，抓狂道："我白出柜了啊啊啊啊——"

————幺兒：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