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語出,會議室里肅靜。
耿小杰把樣品分析報告的照片用鉛筆圈出來一處,交給中間的那軍官,說:“和我們交上來的圖紙不太一樣,你看這里?!?/p>
“有投影儀嗎?”耿小杰道:“我?guī)Я诵Ч麍D和模擬測試軟件?!?/p>
陸飛虎道:“我去搬一臺上來?!?/p>
陸飛虎去拿投影儀,耿小杰望向王中校,他的臉色鐵青,白上校則與中間的軍官低聲交談,片刻后那軍官抬頭道:“改動過后有什么區(qū)別?”
白上校說:“這位是宗和大校,軍區(qū)派來了解情況的負(fù)責(zé)人?!?/p>
耿小杰點了點頭,陸飛虎搬了投影儀上來,耿小杰道:“待會,我把整個過程演示一下,比說的清楚。飛虎哥,我?guī)湍?。?/p>
耿小杰蹲下去,和單膝跪地的陸飛虎一起接線,二人手指一碰即分開,耿小杰和陸飛虎的臉挨得極近,陸飛虎看著耿小杰的嘴唇,片刻后與他視線交接。
耿小杰小聲道:“飛虎哥……你是不是覺得……”
陸飛虎作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別說話,接好線起身,退到墻邊。
耿小杰把投影儀接上電腦,開啟軟件,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片刻,而后睜開,說:“各位先請看投彈的瞬間?!?/p>
“這枚手雷被拆掉了一根線,它是一個二級保險,是胡老師特別叮囑加上去的,這種保險線能夠有效傳感,確定震動程度,令它不會在實驗室里或者移交過程中提前突然爆炸……”
屏幕上開始模擬演示爆炸,耿小杰截取其中一個過程予以解說,只花了不到三分鐘時間就清楚說完整個過程。
投影演示完畢以后,王中校說:“這就是按你們的圖紙制造出來的?!?/p>
耿小杰道:“但當(dāng)時你們重制了不是嗎?保險線出了問題,一定是二級保險線在組裝的過程中松了。要么就是有人為定位誤差,備檔圖紙呢?先查圖紙,都是一式三份,這個有胡老師的私人印章,中央工房的印,和飛虎哥辦公室的鋼印,你們那份在哪里?”
“我可以肯定,跟這個沒關(guān)系?!蓖踔行3诖笮Uf。
耿小杰:“讓我看看啊,還有剩余品呢,剩余的一定還保留著不是么,拿我們的樣品對照一下……”
“耿小杰!”陸飛虎喝道。
耿小杰不知怎么回事,被陸飛虎一喝斥,馬上嚇得不敢開口了。
宗大校看了一眼圖紙,朝王中校說:“應(yīng)該是你們的人疏忽了,或者他們交來的圖紙有誤差,我建議雙方重新核對一下?!?/p>
耿小杰:“這……”
陸飛虎劍眉緊擰,示意他別開口。
陸飛虎說:“有可能。”
“那么我的兵呢?”林中校開口道:“誰來為他們負(fù)責(zé)?!”
“道歉?!标戯w虎低聲道。
耿小杰低頭道:“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我很……抱歉。”心里想:關(guān)我什么事。
陸飛虎額頭青筋暴突。
耿小杰:“?”
陸飛虎徹底被整得沒脾氣了。
“不?!弊诤痛笮5溃骸安灰欢ň褪悄愕呢?zé)任,畢竟責(zé)任書上簽的還是胡博士的名字,這件事暫時先放著,我明天就得回去了。等胡老師回來以后再和軍區(qū)科研組溝通吧,想必他能給出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答案。”
眾人反應(yīng)各異,王中校微有點不安,這次連耿小杰也察覺到了。
宗和收起圖紙交給陸飛虎,說:“飛虎把圖紙帶回去保管好,都辛苦了,一晚上沒睡,你們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筆錄都記好了?拿來我看看?!?/p>
數(shù)名軍官似乎還有話要說,耿小杰慢吞吞地收拾電腦,卷圖紙,陸飛虎一直看著他,耿小杰又看了白上校一眼,白上校抬手示意稍安。
“快點,磨蹭什么?!标戯w虎不悅道。
耿小杰飛快加速,三兩下把電腦夾上,邊朝包里塞邊跟著陸飛虎朝外走。
“我以為你想聽他們說什么。”耿小杰道。
陸飛虎匆匆下樓,沒答話,上去發(fā)動汽車,耿小杰問:“有洗手間嗎?!?/p>
陸飛虎:“……”
陸飛虎打方向盤調(diào)車,看那模樣像是想自己走了,耿小杰只得趕緊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