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巡視之時,見路邊餓殍遍地,深感痛心。豐年谷賤,物價極低,農(nóng)民即使豐收也賣不了多少錢,商人還趁機壓價收購,而災年又谷貴傷民,商人抬價投機:無論豐收欠收,吃虧的似乎總是農(nóng)民。于是容成想出了一個主意,豐年讓官府出面,以平常價格收購糧食,儲存在糧庫,而災年又以平常價格賣出,一來平抑物價,二來也解決了緊急救濟問題。
容成將這提議上奏給先帝宣文帝,宣文帝雖然嘉許,但因為種種原因并未采納。待容成登基以后,首先就下令在全國執(zhí)行“常平倉”。這一變革雖在執(zhí)行中受到很多阻力,尤其是來自商人階級和一些頑固守舊大臣,但很快在全國收到了良好反響。今夏黃河水患,常平倉在救濟災民中起到了巨大作用,災情恢復后,甚至有百姓到官府表示感謝,有幾個州牧將此事寫進奏折,容成看后自然異常得意。
當然了,國事只是心情好的一部分。至于另一部分,當然是來自“家事”。
桓恩住在他寢宮已經(jīng)大半個月,這大半個月過的日子是異常舒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每晚都躺在床上讓他為所欲為,讓皇帝陛下猶如置身云間。數(shù)日以來,身下之人好像已經(jīng)接受了這樣的安排,縱然不會在床笫之間配合,也不會別扭地裝作死人一樣。其中種種隱忍,高潮時的愉悅表情,以及完事之后的羞慚模樣,都令他愛不釋手,甚至忍不住出言調戲,就為了看他臉紅羞憤的樣子。
以往在他身邊的人,雖自稱是真心愛他,可誰又知道這中間有沒有參雜別的權力心思呢。而這月族的質子,至純至真,連討厭他都毫不掩飾地露在臉上,反倒令他大感興趣。即使本質上跟暖床的孌童沒什么兩樣,容成也始終覺得,在他身上,毫無任何被玷污的感覺,好像氣質還跟甘泉宮初見時一樣高潔。
“常平倉確是解決了一大難題,可眼下,臣聞西部邊陲的燕族又開始蠢蠢欲動了?!?/p>
“你這么一說,朕還都忘了,這又到秋末了?!比莩芍еX袋,視線所及之處,西斜的日光打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鍍上了一層金。
宣朝的西部邊陲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戈壁,游牧民族燕族就居住在此。說居住,其實他們并沒有固定的國土邊界。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水草豐茂就停下來駐扎,水草稀減就再次移動,可以稱是居無定所。每到秋末宣朝農(nóng)業(yè)收成接近尾聲,燕族就常有騎兵犯境,搶了糧食谷物就走,他們騎的是精健的大宛馬,要打也追不上。長此以往,宣朝西疆就有些令人頭疼。這雖然并不是什么大的問題,但長期被騷擾,邊陲居民怨聲載道,朝堂這些年一直在想辦法治理,各種政策似乎也收效甚微。
“明兒朝議,再看看有沒有應付良策。這事不能繼續(xù)拖下去了,否則西部邊陲居民內(nèi)遷,等于變相縮減國土,燕族又會得寸進尺?!?/p>
“遵旨。”
熊廷恪起身拱了拱手,正要告退,便見劉琦急匆匆跑進來,來不及拜見就跑到首座下,附在容成耳邊耳語兩句,容成的臉立刻就變了色,抓著扶手又問了一遍:“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