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藝年面對這么個大前輩,表現(xiàn)得很拘謹,但難得有請教影帝的機會,劉藝年也不想放過,拿著劇本,一開始還小心翼翼,后來抵擋不住自己旺盛的求知欲,話也多了起來。
兩個人聊開了,文瑤和謝時冶沒有要強行插入他們的話題,便也自己聊自己的。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謝時冶一心二用,注意力直往傅煦和劉藝年的方向飄,聽了滿耳朵的拍戲經驗。
晚上的戲份,主要集中在傅煦和劉藝年身上。
月生與白起風的關系非常糟糕,幾乎是敵視的地步。本來一開始只是白起風單方面討厭月生,因為他不喜歡這個跟自己長得相似的小鬼,用那張臉去討他師兄的喜歡。
尤其是他師兄,還偏偏就將這個小鬼放在心上了。
白長安對月生非常好,還教月生防身術。
月生也不喜歡白起風,尤其是當他發(fā)現(xiàn)了白起風的秘密后。
夜景戲,影視城里的一方小院,傅煦和劉藝年即將要演一出激烈的爭執(zhí)戲份。傅煦要掐著劉藝年的脖子,將人按在院子里的一方石桌上,劉藝年則是得拿起桌上的道具酒壺,砸在傅煦的額頭上。
道具是特制的,本不應該出事。誰知道酒壺道具竟然碎了,其中一片碎片劃傷了傅煦的眼尾。
這個意外讓所有人都驚了,尤其是傷到的部位,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明的眼睛。
謝時冶立刻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腦袋一片空白,手腳僵硬,竟然是一步都邁不出去。
其實在一個劇組里,意外發(fā)生和受傷都是常見的事情,因此在進每一個劇組前,高良都會給他買巨額的保險,并且對打戲較多,危險度數高的戲碼,都盡量叫他用替身。
謝時冶還覺得高良實在太操心了,婆婆媽媽,可是當他見到傅煦受傷的時候,謝時冶才能明白擔心一個人是多么無法控制的事情。
傅煦用紙巾壓著左眼,被眾人包圍著離開了片場,謝時冶站在原地,迷茫地跟了幾步,想要一起離開,他卻被鐘昌明喊住了。
鐘昌明沉著臉,將他叫了過去,還要繼續(xù)拍,因為傅煦要去醫(yī)院,只能先拍其他的戲,主演不可能跟著罷演。
謝時冶也不知道自己演了什么,就連他自己也知道他的狀態(tài)有多糟糕,因為鐘昌明一直說重來,重拍,不斷ng。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敬業(yè),可是他真的很擔心傅煦,滿腦袋都是傅煦眼睛怎么樣了,傷得重不重,會不會留疤。
鐘昌明再次道:“重來。”
現(xiàn)場氣氛相當凝滯,鐘昌明是看重謝時冶,才無法接受他展現(xiàn)出來這樣的演技。
鐘昌明見謝時冶魂不守舍的模樣,重重地嘆了口氣:“再給你十分鐘,找找感覺?!?/p>
謝時冶內疚地點了點頭,拿著手機走到一邊,他給傅煦打電話,沒人接。陽陽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的模樣,欲言又止,最后湊到他耳邊說:“要不我去打聽一下吧?!?/p>
謝時冶感激地看向陽陽,說好,讓他快去。
十分鐘后,謝時冶又回到鏡頭面前,這次他強行逼迫自己壓下所有的情緒,演得一般,不功不過,鐘昌明依然不滿意,臉色越來越差。
等這個鏡頭結束,鐘昌明就黑了臉,將謝時冶叫了過去,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了。
謝時冶彎腰跟鐘昌明道歉,一副甘愿接受任何責罵的模樣,這反而讓鐘昌明罵不出口了,這么一個大明星,低聲下氣地跟他說話,他還怎么發(fā)火,不給僧面也要看佛面。
他關了話筒,嚴肅地對謝時冶說:“是不是覺得這部電影不能在國內上映,所以你認為隨便演演也沒關系。”
這話已經很重了,謝時冶驚慌地睜大了眼睛:“我絕對沒有這樣想過,對不起導演,我錯了?!?/p>
鐘昌明:“小謝,我很看好你的,我希望你能……”鐘昌明卻突然停了下來,嘆了口氣,他好像不想罵他了,對他失望極了。
謝時冶就像一個被大人責罵的孩子,又不知道該怎么得到原諒,惶恐不安,他不希望鐘昌明對他失望。
拍電影的這段時間,他早已心里將鐘昌明當作很好的導師。
謝時冶上前幾步,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喉嚨顫抖著,聲音也有點哽咽,他深深埋下頭:“再給我次機會吧,我會努力。”
他彎腰鞠躬,將頭深深埋下,后悔與內疚在他心里強烈翻涌著。
鐘昌明始終沒說話,就在謝時冶幾乎要被這無聲的壓力弄得幾乎要無力時,一只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又轉而落在他的后頸處,安撫般地按著。
一道嘆息似的聲音響起:“老師,你怎么又在欺負小冶?!?/p>
是傅煦的聲音,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