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煦目光落在他臉上,知道他在不安,勸慰道:“怎么會,你也是為劇組著想,這樣很好,只是空調(diào)我來買吧?!?/p>
謝時冶眼睛微睜,傅煦說:“如果你來買,也許會有負面新聞?!?/p>
傅煦知道越是當紅的藝人,一舉一動都風口浪尖,容易被放大了看。
買空調(diào)不過是件小事,卻也容易被黑不夠敬業(yè),無法吃苦耐勞。
傅煦不一樣,他從來不在乎這些輿論。
又或者說,關于他的輿論本來就足夠慘烈了,不用考慮是不是再加上一筆不好的傳聞。
在了解到對方只是在關心自己后,謝時冶不是感動,更偏向于一種矯情的委屈,其實哪有明星真的不介意到底有多少人在罵自己,不介意那些一茬又一茬的污蔑與誤解。
只是讓自己不去看不去想而已。
更不可能跟其他人說,得多矯情啊,外人看來光鮮亮麗,得到多少就得承受多少。久而久之,便覺得這是習慣了。
這時候就像一個老繭被挑破了,你以為不疼,實際里面壓根沒好,再被人這樣關心,酸楚苦悶就全都涌了上來。
謝時冶避開了傅煦的眼神,垂下眼皮,盯著自己的掌心紋路,小聲說:“謝謝哥?!?/p>
他怕自己此時眼睛里的情緒太明顯,要露相。
傅煦用劇本敲了敲他的膝蓋:“謝什么,多小的事情?!?/p>
現(xiàn)場的音響傳來尖銳的忙音,是鐘昌明開麥話筒,喊著繼續(xù)拍攝。
書房戲在一個小時后結(jié)束了,那枚懷表之后就不會再有戲份。謝時冶捏著那表,翻來覆去地看,傅煦見他喜歡,就讓他叫助理去問美術拿,應該也不要緊。
謝時冶就覺得手里的懷表一下變燙起來,他輕咳一聲,小聲道:“也沒多喜歡?!?/p>
他把懷表放在桌上,不再去看它,后來書桌也沒了那懷表,大概是道具師過來將它收走了。
等真正找不到那懷表,謝時冶心里就后悔了。
如果他能少點遲疑和猶豫,就沒那么多懊惱和不甘。人是這樣,事也是這樣。
大概是惦記在心里,不由想了那表好幾天,謝時冶還是想要,于是他讓陽陽去問問美術組的,看那個懷表是不是真的古董,不是的話,就問那邊要過來吧,他留作紀念。
陽陽很快就回了他消息,說那個懷表已經(jīng)被人要走了。
他聽了有點失望,陽陽問他,要不要去問一下是被誰要走的。
謝時冶說不用,既然別人都要了,就沒有再去搶的道理,這樣不好。
空調(diào)很快被送到了劇組里,現(xiàn)場的溫度降了許多,有效緩解了悶熱。謝時冶現(xiàn)在一下戲就有地方去了,陳風和陽陽會將他們的椅子放在空調(diào)面前,再將冷飲放好,日子比之前好過了許多。
謝時冶坐在空調(diào)前,舒服得眼睛都瞇起了,這時候陳風走過來,將一個絲絨袋子交給了傅煦,彎腰下來在傅煦耳邊說了什么。
傅煦聽了臉上露出點笑容,他拿著那絲絨袋子,來到謝時冶面前。
謝時冶仰起頭,隨手將旁邊的椅子拉過來:“坐吧,哥?!?/p>
傅煦沒有坐,而是叫他把手伸出來。
謝時冶心里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他將手攤平了,放到了傅煦眼前。
傅煦打開了那個絲絨袋子,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一件冰涼沉重的物體落在了他手里,玻璃蓋將陽光反射成極亮的光斑,從謝時冶眼前晃過,謝時冶卻沒有眨眼,他舍不得眨。
謝時冶五指收攏,握住了那個懷表,傅煦指尖還纏著那鏈子,沒有立刻松給他。
不知怎么地,他就是明白了傅煦的意思,他求饒似地說:“給我吧。”
傅煦挑眉:“真的喜歡?”
謝時冶:“真喜歡。”
傅煦:“看不出來,你一開始怎么不要?”
謝時冶握著懷表,施力扯了一下:“我以為我不想要?!?/p>
傅煦順從他的意思,松開了鏈身,謝時冶寶貝地收起了,還將傅煦手里的絲絨口袋都拿了過去,用來裝懷表:“謝謝哥?!?/p>
傅煦見他這個模樣,開玩笑道:“我有說送你嗎?”
他將表揣進口袋里,還拍了拍,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就是我的?!?/p>